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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那日他与白毅背对背,杀了奉月和分坛主,心满意足,试图从赤月教众中杀出一条血路离去。当时,胆敢拦路的赤月教教众皆被他们斩杀。眼瞧着就连奉月居然也被杀了,那些乌合之众已然没有了主心骨,犹犹豫豫不敢上前,那时候就连白初敛都觉得他们这次真的幸运,装完逼居然还能跑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两分钟,就听见耳边一阵嘚嘚马蹄之音,抬头一看,便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马蹄子肆无忌惮地踏着赤月教众的尸体,踏尸而来。那男人浑身放松,骑着马来到白毅和白初敛跟前,微微弯腰,带着笑意的眼睛在他们之间扫了一圈,而后直起身笑道:你们俩,我只能放一个回去拿藏宝图来换另一个,你们谁走?他说这话的时候,马蹄子就才在奉月尸体的脸上,咔嚓一声,那估计还带温度的尸体的鼻梁便被踩歪了。那一幕过于刺激,所以白初敛对那随着主人一样变态,心理素质过硬的马,印象深刻得很。这会儿站在那高头大马的跟前,他还觉得鼻梁疼,可惜浑身脱力根本抬不起手去摸鼻子他只好笑一笑,为尽量拖延时间,等着白毅发现密道追上来,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带着我,两人一马,能跑多久?可惜霍佑樘像是根本不在意他想干嘛。男人伸脖子看了眼山下的战况,停顿了下,忽然回头看向白初敛:我道地宫什么被攻陷得如此快,掌门好本事,居然连那许久不在江湖露脸的踏雪郎君都来了。白初敛脸上的假笑僵硬了下。霍佑樘挺惊讶的:这才二三天的时间,我原本道你徒弟只来得及与武林盟人汇合,恐怕也是一时也拿不下地宫没想到领头人居然是他,难怪话语未落,听见身后坐骑不安的踏蹄声。一回头,发现白初敛正用没被挑断手筋的左手扒着马鞍想往上爬。霍佑樘:霍佑樘露出个古怪的表情:白掌门这又是作甚?扶我上马,我们走。白初敛直接用上了我们以表站队,头也不回道,被历封决知道你挑了我右手手筋,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霍佑樘觉得自己简直是绑架了个奇葩,玉虚派真是可怜,无人可用到把一个神经病拱上了掌门之位。伸手一推将白初敛推上马,跟着上马在他身后坐稳,白初敛只感觉到身下坐骑微微一沉,紧接着一只大手握住他的左手肩膀,蹭了蹭,白初敛被蹭出一身鸡皮疙瘩正欲开口,便听见咔地一声骨骼错位声,一阵剧痛袭来,他额上冷汗瞬间飙出!紧接着便感觉到那大手顺着他的手臂一路下滑,掰开他的手掌,从里面拿出了赤月教信号烟火,往旁的草地里一扔。小贼。霍佑樘带着冰冷笑意的声音自耳后响起,下次再手脚不干净,左手也别要了。你把信号烟火随便放在马鞍侧不就是等人偷吗?白初敛忍着剧痛,声音里丝毫听不出失望,你随便那么一放,我也就随便那么一偷。这次霍佑樘不再理他。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白初敛担忧实在多余,霍佑樘不是正常的人,他的马也不是正常的马,搭着两个成年男人,居然还是足下生风,颠得马上的人仿佛屁股都沾不着马背。白初敛被颠得骨头都散了,身后的伤口因为方才被扛来扛去又裂开,这会儿摩擦着霍佑樘胸前的衣料,每一息都是煎熬。他觉得自己痛得人都快麻木了,脑子一片空白。你让它慢些,他跟身后的人说,再颠下去你只能把玉虚派掌门的尸体交给你们教主了。踏雪郎君就在身后,你当我们去春游?霍佑樘甚至再扬鞭抽马,不怕闪着舌头你就继续说。白初敛见劝不动他,只能闭嘴,整个人不怎么客气地往后靠了靠,干脆闭目养神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结果还没等他从一片混乱的大脑里找到思绪,这时候忽然听见前方剑气破空之声,紧接着就是勒马嘶鸣之音!白初敛从马上跌下去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天空好像都在转,漫天繁星闪烁,他茫然地想,明天应该是个晴天。重重摔在地上时,他想了想,还是用了刚被卸掉的左边肩膀落地,痛得闷哼一声,与此同时他听见前方有刀剑相搏之音!他落于马后,只能从四条马腿中间看到霍佑樘和一名身穿玉虚派门服的人缠斗在一起,而在马的正前方,一柄素雪剑深深插入泥土当中,剑柄处缠着绷带那是白初敛下山时候带的剑,后来,再赤月教被围困,打发白毅走的时候,他把剑交给了白毅他不说,其实白毅也知道,其实白初敛也不是那么有把握能活到他去搬救兵来如果他真的折在那冰冷的赤月教地宫,这把素雪剑便是他这做师父的留给徒弟的最后的想念。毕竟那日把白毅的剑挑落至悬崖下后他曾答应,要还他一把剑的。白初敛轻微一声不可察觉的叹息,猜到了不远处来人是谁。想不通历封决怎么会让白毅跑来堵路,毕竟哪怕是休息调整过后的白毅,也不可能是霍佑樘的对手听见不远处烈阳掌带起的劲风,他拼命支棱起耳朵试图用听觉分辨战况只因他倒在地上,实在是爬不起来。几日未进食,身上又没一块好肉,白初敛觉得自己被方才那一摔摔掉了大半条命,他整个人都意识模糊了起来。最后他的脸终于还是无力垂下贴在泥土之上。白初敛意识模糊之前,感觉到周围好像来了一些别的人,那打斗的声音变得更复杂了一些紧接着,他便觉得有人来到他身旁,将他小心翼翼抱起来。白初敛的脑袋晃了晃,额头撞到了那人的肩膀,那人似乎低头看着他,带着血腥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面颊上。紧接着吧嗒一声,带着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面颊上。下一刻,那半抱着他的人,伸出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飞快地在他脸上蹭了蹭将那液体擦去,随后用喑哑至极的低沉嗓音:师父,徒弟来晚了。白初敛沉重的眼皮子微动,想睁开眼说,哭什么,老子还没死。白初敛在心底叹息一声。三步开外处。匆匆赶来的历封决接管霍佑樘,与之连对三掌,脚下一划后撤半步拉开距离,拔剑!剑气四溢,利风阵阵,碎星剑出鞘,万物禁息!霍佑樘气息一凝,有些惊于历封决武功不但没有如江湖传闻荒废反而似更精进,惊疑之间脚尖点地,连退数步!这片刻空隙,历封决抽空看了眼不远处抱着白初敛的白毅,目光一飘,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淡淡问了句:他右手怎么了?那声音平静,却夹杂着雷霆欲来之意。白毅没来得及回答。闭着眼的白初敛倒是默了下,想了想,最后那口气也不强撑了,脑袋一歪干净利落地昏死过去只要昏得够快,师兄的暴怒就追不上我。第27章白初敛这一昏, 也昏得不太踏实虽身材修长纤细, 到底是成年人体型,被白毅个少年人抱在怀里,摇摇晃晃,颇为不舒爽。但是白毅抱他抱得紧,旁人想要接过去他也是不许的。找到了白初敛, 白毅便不管不顾其他, 将霍佑樘交给了历封决, 径自抱着白初敛上了马, 一路快马加鞭回了蝶扇门遗址下马的时候, 蝶扇门的人几乎都去了地宫,偌大一个蝶扇门,只有顾念清站在门前,小心翼翼伸脖子看着外面。顾念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 她只知道在这世上她再也没有了亲人,想到干脆抹脖子跟着去了又害怕, 于是白毅成了她的救命稻草这个跟她有一样悲惨遭遇的人, 他们是天注定要相遇然后在一起的哪怕他现在可能不曾注意过她,但是朝夕相处, 以后的事,谁又说的清楚?人心总是肉做的。休息了几日这才下地,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顾念清等回了白毅时,靠在门边冲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然而那高头大马停在蝶扇门遗址前, 少年从马上跳下来,不过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挪开到怀中的人身上。顾念清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上去讨巧,于是便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右手边第一个厢房,我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被褥,白掌门或许用的上。白毅瞥了她一眼,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手上大约是烧火劈柴时留下小伤口扫过,停顿了下。就在这时,在他怀里被抱着的那个人哼哼了声,莫约是被不小心碰到背上哪处伤口了,少年赶紧低头去看,却发现他闭着眼,晕得很安详的样子()。他是看见了白初敛一身的伤的,之前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就像是被戳了无数个洞的血袋子在往外冒血,白毅的鼻息之间全是血腥味,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于是他就在也没有给顾念清哪怕多一瞬的注意力,只是点点头,扔下了一句多谢,与她擦肩而过。顾念清也不开口阻拦,在他经过自己时顺势转身看着少年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这才抬脚跟上。白初敛感觉到自己背朝上被放在床上,几日都没躺下的他舒服得恨不得像是猫似的哼唧两声,整个人的身子骨都舒展开了。白毅利落地接上了他的左边肩膀,白初敛咬着牙没吭声,最多眉毛抖了抖。左肩只剩酸疼,于是背上的伤也就显得更疼了霍佑樘那个王八蛋,用来刮肉的铁棍都分型号和搭配,有的铁棍里面裹了油还沾了粗砂,有的铁棍则是本身沾的,白初敛调侃要不要再来点花椒之后,他见识到了其他奇奇怪怪的让他恨不得亲手缝上自己这张贱嘴的搭配至于那可融于伤口,甚至可能还可消毒的盐巴,那都算是仁慈的恩赐。白初敛趴在床上,眼睛慢吞吞睁开一条缝,一眼就看见白毅放下他后就转身走出去的背影耳房里传来水声,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里抱着盆水,还有干净的纱布。师父,伤口要先清理。他哑着嗓子道。白初敛没搭理他,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白毅重新进屋的时候他就又闭上眼了,索性继续装昏。大约是平日在玉虚派磕着碰着都是自己来,白毅处理起伤口的手法很是麻利,小心翼翼将白初敛黏在背后的头发和伤口分开白初敛的头发又细又软,有一些发丝深深地陷入了伤口的溃烂里,几乎长到了一起任白毅手法再熟练,将那些头发一根根挑出来的时候,白初敛还是痛得恨不得真的晕过去才好。很快一盆水已经脏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白毅要去换第二盆水的时候,顾念清已经打好了水在那等着,白毅顺手接了过来,谢谢都没说,倒是顾念清问:白掌门怎么样了?白毅回头看了眼趴在床上的白初敛因为要清理伤口,男人背上的衣服尽数推下堆在腰间,蝴蝶骨微微凸起,背脊中间塌陷一条不深不浅的沟壑大片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暴露在外。少年微微眯起眼,挪了挪步子用自己的肩膀遮挡住了顾念清的目光,停顿了下道:出去。没等顾念清来得及反应,那原本半开的门已经拍在了她的鼻子上。白毅转过头放下新的水盆,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就听见床榻那边,有带着嘶哑的声音慢吞吞响起:蝶扇门不过灭门五六日,以玉虚派为例,现成劈好的柴火储备够烧个十天半个月的,她可不用亲自劈柴。白初敛不装晕了。并且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埋汰人装小白莲。白毅有些惊讶地放下水盆,凑到白初敛跟前:师父,你醒了?白初敛嗯了声,眉头轻拢:疼呢,背上。那轻飘飘的四个字,白毅却只觉得自己的命都要被拿去了他站在床边,袖子下的手无声握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盯着白初敛,说不出话来。而白初敛其实就是不想装晕还得咬着牙忍疼罢了,不然有时候白毅下手没轻没重的,强忍着也是平白折磨自己而且他也顾不上徒弟这会儿见着自己是不是尴尬,是不是内疚了,疼痛使他失去了体贴人心的功能。这会儿感觉到小徒弟那如火般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背上扫了一圈,半晌,听见他低声哄道:快好了,污物清理出来便能上药,师父且忍一忍。白初敛又嗯了声,睫毛扇了扇,又半瞌上了。短暂的对话结束,白毅继续自己方才的工作,只是动作显然比方才他以为白初敛昏迷的时候慢了许多像是把酷刑拉长了十倍施展,白初敛几乎以为他是霍佑樘派来的卧底。你手,别抖。白初敛终于忍无可忍道,慌什么,又死不了。白毅嗯了声,继续抖他的。白初敛在心里唉声叹气,想要开口安抚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更何况也不知要从何说起突然开口说没事,师父不怪你,这也忒他娘的尴尬了。他只好闲聊:和老鼠睡了三天,有点想洗头。白毅将一根头发从化脓的伤口里挑出来,盯着他条件反射似紧绷的皮肤看了一眼,点点头:好,一会。白初敛觉得这会儿他要天上的月亮,白毅可能也会点头的。他盯着白毅: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白毅:开年虚岁十五了。意思就是这年岁的少年正当长身子,一天一个变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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