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望,跟在身后。几人离的不是很远,隐约能听到嬴清二人的对话。只听得嬴清说道:“百里贤弟,听说你要来我崤函帝宫任大祭酒,为兄已经将住宿为你打点好了,贤弟只需带着弟妹就能入住。”当然提前准备好了是不可能的,他原本还想考究冷落一番的,且他的这个决定,乃是在进入碑林的时候,方才吩咐身旁的嬴氏子弟去准备。以他吩咐的那几人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布置完成,不怕到时候出现尴尬,那几个子弟也不敢让他难堪。更何况,现在由百里的名望并不比他要差多少,那些个后生晚辈,高兴还来不及。嬴清带着由百里边聊,边穿过一座座石碑朝嫏嬛而去。两人由于聊得正是开心,心无旁骛,但是紧紧跟在身后的嬴朕三人和那些站在汉白玉石阶上的嬴氏却看得格外清楚。一个个都惊讶的目瞪口呆只见由百里每走过一座石碑,石碑就立即会泛起一层华光,因为各家学说的不同,每座石碑所泛起的光芒也并不相同。此时,那些对碑林再熟悉不过的嬴氏子弟,惊讶的发现,原来只是黑白二色的碑林,也有五光十色的一面。“百里先生到底来自何等家族,居然有如此惊人资质,简直骇人听闻”白妶惊讶道,现在百碑升腾华光,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百家共鸣。百家共鸣也只有当时的长公子嬴扶苏曾获过此殊荣。“不知道,我初次见他,他还只是奴隶集市里的一个好读书的小奴隶。”说实话,就这架势,蜀望也震惊了嬴朕闻言莞尔:“我看百里先生不像”“他当时确实是啊,我亲自给他赎身的”白妶打断蜀望的话,询问道:“那夫君觉得他是”嬴朕笑道:“读书人有些读书人喜欢践行真理,体验民生”第五十五章 晋身台 ,画地牢嫏嬛深处,行走其间,大德之音环绕。也不知嬴氏先人是如何做到的,此间竟然被百家始祖圣人祝福过,甚至在此处留下过经文见解。四时缭绕,生生不息。由百里和嬴清来到此间,品茶详谈,嬴朕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带着白妶和蜀望游历藏书地嫏嬛以及讲学地易。崤函帝宫除了是嬴氏的文脉圣地,同样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游历场所,此间百家学说皆有体现,建筑更是墨家倾尽全力所为,说句不客气的,此间代表着天下间最为先进的工艺。三人且说且行,方才游玩一小半,已近黄昏。期间虽然也有人认出嬴朕,但因为他辈分原因,到是没有发生多大的冲突,最重要的也仅仅是给他们摆脸色,静默以对,至于冷言冷语,更不敢在他面前直说,毕竟嬴氏族人多数都知晓他手上有执法铁鞭。而且有些人也比较明智,并不会将对胡亥的怨怼加诸到秦皇一脉身上,有些怨言也因为嬴朕带回来了由百里对他另眼相待。途中若是遇到此类子弟,到也会主动给嬴朕问好,偶尔会有人交谈上几句。“嬴公子,我记得老秦人自古就有尚武精神,嬴族作为老秦人的领头羊,这崤函帝宫怎么没有演武场”听过嬴朕的介绍后,又游览了一小半的蜀望,好奇的询问。“演武场当然有,不过正是老秦人尚武,所以这崤函帝宫没有开武学,因为我们有和崤函帝宫并驾齐驱的武学圣地厩苑。那里的武学昌盛要比这边的文气可要繁盛的太多。”嬴朕闻言笑道。嬴氏起源于非子养马,自然重视厩苑的建设,而它不仅是老秦人的牧马之地,更是老秦人的心中武学圣地。也正是如此,那令天下闻风丧胆,为大秦牧守四方的养马人也出自此间。三人行,说说谈谈,有时蜀望也会说一些古蜀风情,因为母亲的原因,嬴朕对古蜀大地格外的好奇,一番交谈下来,他还认了蜀望为义妹。起初蜀望并不是很愿意,不过在白妶的劝导下,她最终还是同意了。三人一小半圈游玩下来,由百里和嬴清已经开始秉烛夜谈。嬴朕三人回转。由百里二人详谈甚欢,自然没有感受到,而嬴朕也没有过去打扰,而是让嬴氏子弟就近找了一间房子安排下白妶和蜀望,他自己则进入了嫏嬛深处,翻阅古籍。崤函帝宫的夜是萤火虫之夜,四处星星点点,随处可见嬴氏子弟秉烛夜读的身影,尤其是今夜,尤其是碑林,更是灯火通明。白天由百里的百家共鸣,更是给那些心高气傲的嬴氏子弟心头重重一击,现在一群人,点着灯火,枯坐石碑下,努力研读碑文。被由百里打击,他们尚能接受,但之后的打击让他们决定要奋勇拼搏一下。清风阁,依旧灯火通明,一直以来,嬴徐都以族长的身份自居,自是勤勉躬耕。正午时分,嬴朕一行去往崤函帝宫,他就邀请了嬴病已来下棋品茶,静待嬴清那边的消息。“大祭酒一职不是谁都能坐的,尤其是兄长坐了近百年,以他在子弟们的心中的地位,子弟们不哗变就怪了,既然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怨不得我了。”嬴徐一边下棋一边给嬴病已说着。两人下的围棋,又边下边谈,两人一盘棋愣是下了大半天也才下了一半。“病已到是有些不同的见解。”嬴病已捏着手中的棋子,在手间盘桓,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嬴徐闻言:“哦,说来听听,这棋也不下,你我都心不在此,这一盘下下来,将我们一辈子的错误都犯尽了。”嬴病已手中捏着棋子,依靠在椅子上,他身后的椅子有些近乎后世的太师椅,还是嬴徐拜托墨家大佬为他量身打造的。嬴病已也很喜欢,一到嬴徐这里他就喜欢缩到这椅子上。嬴病已缩小嶙峋的身体缩在椅子上,说道:“九堂弟最像皇伯父,这也是皇伯父最宠爱他的原因之一,他虽然下手狠辣,做事雷霆万钧,但每一次都是谋定而后动,却不会贸然行事,他既然强迫你交出大祭酒的位置,那么必然对他推荐的那个青年有很大的信心。”“他一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能有多大的学识,还能厉害过兄长”嬴徐有些不信。嬴病已道:“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我嬴氏一路行来,见到的天才还少吗,远的不说,就说那甘罗可是十二岁就官居我秦国上卿,这可是有些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又是一个天才吗”嬴徐道。嬴病已叹道:“要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那可就是麻烦了,你也知道清兄长的为人。”“此次又要棋差一招吗我不甘心”嬴徐捏着棋子手上青筋暴起。嬴病已道:“胜负尚不清楚,当年皇伯父不也有看错李信的一幕。”世间事,只要没有结束,胜负皆有可能,绝对能成的事情世上不太多。嬴病已话音方落,外面有下人推门进来,启禀道:“族长,帝宫那边,九公子带来的那人在碑林得到百家共鸣,现在已经被嬴清大祭酒接进嫏嬛了”“还是败了”嬴徐犹如被抽去了一身精气神,原本尚寸的一丝希冀也在此刻完全蹦碎。“好了,你下去吧”嬴病已望了一眼嬴徐,摆手吩咐道。嬴徐虽然早有准备,此刻却也目光无神,望着棋盘,嬴病已坐在一旁,静默不言。清风阁此时静的有些压抑。“嬴荷华既然扶植由百里坐上大祭酒一位,说明他很看重他,可大祭酒可不是那么好坐的,现在的嬴族是你我兄弟说了算。”嬴病已良久道。嬴徐并没有接话,仍是死鱼眼的盯着棋盘。嬴病已突然一阵咳嗽,嬴徐抬头询问道:“你药效又过了”说完朝着外面吼道:“管家,病已先生的药咋不按时送上来”“这就来”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无碍”嬴病已又咳嗽着说道:“大祭酒既是嬴荷华为由百里谋取的晋身台,同样也是画地牢”嬴徐闻言猛然抬头:“怎么说”此时门外一个衣衫不整的嬴氏子弟匆忙赶来。第五十六章 起风了嬴病已咳嗽着正想说话,远远的见到那名嬴氏子弟仓皇着跑了进来。正想回复嬴徐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子弟的身份,那是他安排在儿子身边的,随时向他报告嬴来的一举一动,每次都很正常,从没有见到他如此慌张:“莫不是,来儿在帝宫出问题了正巧嬴朕也在,不会又触了那位的霉头了吧”嬴徐发现了他的异样,顺着其目光,正好见到那名子弟,躬身进门:“这不是跟在来侄儿身边的吗”望着这名子弟的模样,他心头也是咯噔一下。嬴病已虽说内心翻涌,但表面却泰然处之,双手握着椅子扶手,嘴里不住咳嗽。“病已爷爷,孙儿有”来人虽然年龄和嬴来差不多,按照辈分,却是晚辈。嬴病已见他如此,正想咳嗽着发话,嬴徐便早早的开口道:“直接说事,啰啰嗦嗦的”那晚辈应诺,将嬴来在碑林苦苦悟道,正巧遇上由百里百家共鸣的事情说了一遍,提到由百里,嬴病已还让他详细的说一下,强行压下了关心儿子的念头。那晚辈到是识趣,语速加快起来,将由百里悟道逍遥碑,嬴朕遭受百家遗弃,纵横碑破裂等一一讲了出来,当然嬴来上前安慰,最终受到嬴朕点拨自是重点的叙述起来。最后说道,自嬴朕点拨后,晚上时分,嬴来就被纵横碑认可,现在正在碑中世界悟道,嬴病已原本缩在椅子上的身体,立时站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咳嗽:“你说什么,来儿悟道了”嬴病已蹒跚着,居然没有凭借拐杖,便走到那名晚辈身前,双手抓着他激动不已。“是的,不知道九爷爷给来叔说了什么,自那后,来叔就盘腿坐在地上,大约三炷香之后,便让碑主接入碑中世界”那名晚辈赶忙说道。“好好好”嬴病已强忍着咳嗽,连喊了三声好:“我樗里一脉终于后继有人了”樗里一脉每个人的资质都不凡,就看能不能开窍,开窍早晚。“恭喜,病已兄”嬴徐面带笑容恭喜,虽然内心有些别扭:“走,我们到碑林观看贤侄悟道。”“好”嬴病已扶着那名晚辈,二话不说就望外走。嬴徐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拐杖追了上去。厩苑,大厩长此时正喝的起劲,酒葫芦不离嘴巴:“酒是好酒,可惜还是没有那个小鬼头酿造的秦酒够味。”十三见他虽然不满意,还是一口一口的喝着:“您老,当时就应该让我冲出去叫住他,也不至于在这里望酒思故。”大厩长喝了一口小酒,嘟囔着:“你小子懂个屁,老人家我这叫演技,既然他们希望我这样,我又怎能拂了他们的心思”“他们是顺心如意了,可苦了九公子,您这嘴也难受”十三打趣道。“不碍事,那两葫芦酒,注定是我老人家的。”大厩长深闷了一口,又继续喝了起来。十三退后,继续隐藏进黑暗中。次日,晨曦初现,崤函帝宫,嫏嬛。嬴朕三人和由百里寒暄着朝外面走去,今日是百里正式接任崤函帝宫大祭酒的日子。嬴清的带领下,嬴朕四人朝易而去,大祭酒的交替要在易院的广场举行。汉白玉的石阶上,嬴病已三人正观看嬴来悟道,因为需要考验他的心性,所以即使过了一晚上,悟道依旧没有结束。正在此时,一个身影,快速的朝崤函帝宫跑去,嬴病已侧身正好望见,低声道:“风起了”易院,正在见证大祭酒交接的嬴朕,看到白黑女跑了过来,他总觉得内心不安,示意白妶过去询问一番。白妶走了过去,蹲下仔细的听白黑女嘀咕一番,脸色顿时大变。不过毕竟是上个战场的,她一瞬间又将脸色调整过来,紧走几个小碎步来到嬴朕身边俯身贴耳:“隰院,那边出事了”由百里虽然正在和嬴清交接,也注意到嬴朕这边的状况。嬴朕以目示意由百里,也不知二人交流了什么,他低头和蜀望说了几句,就带着白妶和白黑女就急冲冲的离席,朝山下而去。汉白玉石阶上嬴病已望着嬴朕三人风风火火的朝山下而去,他低声呢喃:“棋局已启,虽然你于我儿有再造之恩,但你我各执一方,那就休怪病已无情了”嬴徐转身也见到嬴朕下山的身影,遂询问道:“嬴荷华这是怎么了”嬴病已淡淡道:“病已为他布了一局,现,棋局已启,我们就静观这出大戏吧”嬴徐笑道:“好贤兄出手,必是妙局连篇,我拭目以待”两人相视浅笑,他们身边的那个嬴氏后辈,只觉周身一凉,好似暴风将至。嬴朕三人很快赶到隰院,只见周围,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嬴氏子弟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隰院团团包围起来。三人在白黑女的告知下,远远的观望,只听他们喊道:“让嬴荷华滚出来,不给我们一个交待,老子砸了他隰院”“嬴荷华滚出来”“”山呼海啸的声音,传的很远,虽然一直都叫喊着嬴朕滚出来交待,至于交待什么却只字未提。嬴朕总觉得不妙,没有贸然现身,而是带着两人朝扶苏的山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