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嬴朕说道:“既然徐族兄都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矫情了,我看中了崤函帝宫宫主的这个位置。”崤函帝宫,嬴族藏书的楼宇。嬴徐道:“这不好吧”崤函帝宫的历任宫主都是学识渊博的族老担任,不过现任却是个例外。崤函帝宫本就是一处闲差,于族中地位可重可轻,他想不明白,嬴朕为何会看重此处。嬴徐头也不抬,就拒绝道:“你虽然年龄够了,但是你的阅历和经验尚不足以让你担任此职务。”嬴朕说道:“不是我担任,而是一个我所看重的朋友。”嬴徐听到,直接拒绝:“那可惜了,崤函帝宫必须是族人才能担任。对方就是在学识渊博,圣人在世,也不行。”嬴朕说道:“真是这样吗嬴来如果折损了,你手下的那名智囊会怎么看你。壮士断腕,就不在是壮士了,你可要考虑清楚,没有他父亲,你拿什么来给我争族长,要知道你现在也仅是能行使部分族长权柄”嬴徐思念再三,嬴来的父亲于他是军师般的存在,如果失去了,那他这个族长也就到头了,其咬了咬牙齿:“好,我同意,不过,你必须交出执法铁鞭。”“免谈送客”嬴朕直接起身,朝里屋走去。“慢着”嬴徐叫住他,说道:“好,我同意,你让他有空就去接管吧,这是令牌。自此你和嬴来恩怨一笔购销。”“如你所愿”嬴朕转身说道。嬴徐来到嬴朕的身边说道:“我知道祖祠和祭祖香都在你这里,我会让你一一吐出来的,咱走着瞧。”“我等你”嬴朕冷笑。第三十九章 罪子隰院书房,嬴朕、白妶、由百里、霍骠骑相对围坐。周围是各种书架,竹简绢袋上的书名,字体迥异,多数是昔年六国文字,极少数才是大秦通行的小篆。四人围坐书房内,犹如隐藏在山峦间,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他们的身影。“能坐在这里,说明各位都是值得信赖的,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方才我那暂居族长的族兄来了,他说有些东西失去了就要懂得放手,我这个人性子有些轴,该我的,就是打死也不会放手,此次回嬴氏祖地,除了是多年的去国怀乡,还有便是我要取回嬴氏族长之位。”嬴朕将自己的想法开门见山的陈述出来:“我那族兄虽然没有得到祖祠的承认,但是这些年的经营,深得族人拥戴,取回族长之位,变得很是棘手,我希望得到诸位的相助。”霍骠骑闻言,毫不犹豫:“冠军听凭公子差遣,绝无怨言”他当年险些被仇人毒杀,是嬴朕救了他,并将他带在身边,耳提面命的教诲,才有其今天的修为。由百里见霍冠军说完,也说道:“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百里不知道其他人会如何做,当我清楚的知道,在接受公子邀请的那一刻始,百里便决定追随公子,凡公子所命,百里必定拼死谋划。”“好,能得到二位的帮助,实在是三生有幸,朕必然不负二位。”嬴朕甚是欣喜,霍骠骑毕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没想到由百里居然能也愿意。由百里询问道:“公子可有谋划”嬴朕说道:“自神知初醒,我就开始考虑,大致有了一个计划,不过,族人对我秦皇一脉怨念甚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而嬴徐更是在祖地经营良久,无论人心,还是势力,我们都处在低劣。”“公子可有嬴氏祖地的详细资料”由百里询问道,嬴氏祖地咸池太过神秘,恐怕除了嬴氏族人,没有人能够摸清其中的深浅。谋篇布局,须知己知彼,方能谋而定之。“妶姐姐,将资料给百里先生。”嬴朕微笑着说道:“这次仅是给先生和冠军通个气,这些是咸池的资料,先生先拿去研究,有什么不懂的,可随时咨询我,明日此时,我们在制定计划。”“善,公子所言,甚合百里所想”由百里接过白妶递过来的厚厚一大摞资料。嬴朕交代完由百里,又询问道:“冠军,之前我让你查的可有结果了”霍骠骑,字冠军,名和字皆是当初嬴朕救下他时所取。霍骠骑回应道:“公子吩咐下来后,骠骑便启动了一些暗子配合着图腾英灵调查了一番,总算不负公子所托。”嬴朕道:“是有结果了”“是的。”霍骠骑回应:“今日公子所见的那对爷孙,确是胡亥后人,据说那位老人乃是胡亥遗孤,只知道别人都喊他罪子,具体名字没有人清楚,他不提及,别人更是懒得询问,久而久之,大家就只知道他是罪子。”“罪子自来到咸池就一直住在厩苑的山脚,族人们都不待见,他家东西是时常丢失、破损,母子二人更是终日挂伤,鼻青脸肿就是家常小菜,罪子八岁左右的时候,其母在一个晴朗的天气,活活冻死了,据说死的时候,周身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犹如甲胄。”“其母死后,罪子找了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将她埋葬了,罪子自那之后,就终日隐居在山中,嬴氏族人也不知其踪迹,等再出现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一儿一媳,也就是那个小家伙的父母。”“居然能在这样境地嫁给他,这女孩还是不错的。”嬴朕听到这里略有些欣慰,不自觉的打断了霍骠骑讲话。霍骠骑见嬴朕感慨完,又继续说道:“就这样罪子一家隐没在山野之间,嬴氏族人偶尔能山间遇见他们,本来这一切就这样风平浪静,可在某一天开始,罪子一家变故陡生,天翻地覆。”“那天午时,一个可爱的大眼水汪汪的男童蹒跚着脚步,在山脚徘徊,好奇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这男童莫非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个小孩。”白妶询问。霍骠骑回答:“是的,就是您和公子见到的那名小孩。”“他当时才多大点,他父母明知族人怨气甚深,怎能将他看丢了”嬴朕有些担忧,有些不好的预感。由百里停下手中资料,笑道:“其中必定有缘由,公子不妨等冠军慢慢说来。”“对对,快说。”嬴朕道。霍骠骑闻言,接着叙述:“原来那天,这孩子的父亲和爷爷都上深山去寻找药草去了,不在家,就留下生病的母亲和他在家里,日上三竿的时候,其母亲突然醒来,大口大口的吐血,按理说一两岁的小家伙不应该知晓事情,可这个尚未走过路的幼童见母亲吐血,竟然翻身下床,蹒跚着跑了出去。”白妶惊讶道:“他难道要找人去救其母”“正是如此,那幼童平日里被父母抱在怀中,时常遥望山脚,也知道山下有人,小家伙跌跌撞撞的来到山下,一身都是伤痕,他也不在乎这些,第一次见到生人的小家伙有些畏惧,但想到母亲还在屋内咳血,他最终鼓足勇气,拉住一位大人求救,他咿咿呀呀的说了半天,对方也没有明白,他焦急之下,只得拉着对方往山上去。”霍骠骑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那人也是个明白人,知晓孩子的意图后,抱着孩子就上山去了。”“那人在孩子的指引下,一番斗折蛇行后,来到了罪子的隐居之地,孩子焦急的指着脸色苍白已经昏厥的母亲,口齿不清的说道:救救我娘亲,那人明悟,运转香火之力,将其母的经络温养一遍,以针砭点穴之法,暂时控制了病情。”“小家伙见母亲无事,欣喜万分,跌跌撞撞的倒茶水给那人,天真无邪的他,尚在欣喜,却不知自己引来的是一场弥天大祸”嬴朕青筋暴起,白妶也猜想到一些,有些愤怒:“那人是谁”第四十章 朕、帝和由秋风不曾染隰院,未见残荷听雨声。月色洒满小院,书房内秉烛尤未停歇。霍骠骑没有正面回复白妶的问题,而是震惊的感慨:“你们绝对想不到那个人是谁,当时见到信息,我委实惊讶到了。”由百里眉头紧皱:“你仔细说来”他已经想到对方是何人,能让百里好奇的必然不凡,嬴朕遂道:“冠军,你仔细描述一下那人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是”霍骠骑应诺,继续说道。“小家伙捧着一个相较于他来说硕大的杯子,正想给那人倒茶,却发现屋内除了自己的母亲,再无一人。小家伙见母亲得救,咧嘴咯咯的微笑,天真的他并没有在意,一番奔波,他也累的不轻,趴在床边悍然入睡。”“黄昏天际,火烧云燃烧,罪子和其子采药归来,两人拿着自悬崖上采摘的九节石斛,很是开心。其子说道:有这千年石斛滋养,娘子的身体今后无忧了。老人跟在身边自是笑逐颜开。”“罪子父子进的屋来,见床下鲜血洒满一地,小家伙遍体鳞伤睡在床沿边,惊吓万分,上前抱起娘子,罪子脸色煞白,三步并做两步,抱起孙子,一番察看,深怕遭遇不测。”“父子俩探了下人中,见呼吸均匀,轻微的松了一口气,只是睡了过去,并无大碍。他们轻轻的将母子二人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出去,熬药的熬药,做饭的做饭。”“谁知,父子二人刚踏出房门,一群嬴氏族人便冲了上来,毫不费力的将他们绑住,又冲进房间将睡梦中的母子押了出来,而小家伙求救的那人就在人群中:族长,正是他们,您丢失的秦皇玉璜应该就在房间内。”小家伙被嬴氏族人提在手中,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人。“那名被叫族长的老人愤怒道:搜,给我仔细搜说完那老族长上前严厉喝斥:当初大厩长念你孤儿寡母没有赶尽杀绝,你不思悔改就罢了,竟然入室行窃,简直不知死活。”“禀告族长,在床底木盒中发现了您的秦皇玉璜。这时一名族人上来禀告。老族长一脚将罪子踢翻在地:你有何话说。罪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族长勃然大怒:将罪子一家都给我我关进祠堂。自那之后,那人进入族长的眼里,平步青云,而祠堂放出来的也仅有罪子爷孙俩,不见其子和儿媳。”“而那人也一步步得到赏识和族人的拥戴,于去年坐上了嬴氏族长的地位。”霍骠骑终于将他所知道的信息说完:“至于祠堂内发生了什么,因为一般族人进不去,所以暗子并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那人竟是嬴徐”嬴朕在大厩长送来的一些资料中得知代族长是去年替换的,没想到是如此得来。白妶扭头,见由百里面前的竹简上写着的正是嬴徐二字,字是用毛笔写就,自笔祖蒙恬发明毛笔后,嬴朕的书房常备毛笔。“此人步步为营,其城府要比公子您资料中的要可怕太多。”由百里皱着眉说道:“此人是个人物,接下来的布局要重点照顾一下。”“能够将一切记录下来,他只是选择性略过那些黑暗的事情,已经是很不容易。”嬴朕说完,白妶、由百里也是瞬间明白他话中意思,他们二人,一个是知之甚深,一个是聪明绝顶。“公子你是说,那对夫妻死了”霍骠骑询问。由百里道:“即使没死,也是生不如死。”月上中天,霍骠骑回房,白妶也先一步回竹楼,书房内仅剩下嬴朕和由百里。嬴朕望着屋外浑圆的月亮,道:“百里先生觉得当今天下大势如何”由百里浅笑道:“大寒王朝历经高、惠、吕、文、景五代修养生息,寒武一代,根基重伤,当今寒帝年少,虽有霍光等能臣辅佐,朝局却是江河日下,兖州大焽王朝焸帝衍梅耶春秋鼎盛,那是个活了百年的老狐狸,自寒高祖初年就厉兵秣马,这天下最恐怖的莫过于此人。大焽王朝虎视在侧,不仅是大寒王朝的劲敌,更是天下人族的心腹大患。”“不知公子当上嬴族族长后,可有席卷天下之心”由百里突然转头询问。月光下由百里的脸色坚毅,隐隐有些期待,嬴朕没有回答,反问道:“天下已经对嬴氏失望了,先生觉得会有几成把握如果我有此雄心,先生愿意辅佐我吗”由百里道:“百里祖上曾经辅佐过一名霸主,却从未辅佐出一位帝皇,公子要是有雄心,百里必当鞍前马后,肝脑涂地。至于,几成把握,对公子来说重要吗公子的名、字不就表明了信心”嬴朕闻言,甚是欢喜。由百里微笑着继续道:“月关之说,乃公子假名,自我们踏入嬴氏祖地,百里就特意留意了一下公子名讳,取名为朕,赐字少帝,当初不知秦皇是出于何种考虑给公子取了此二字不过可以看出他老人家对公子是喜爱有加”“朕之一字,始皇之前,可以说平平无奇,天下人人称的,但如今却是九五之尊的专属,此字更是与秦皇名讳近乎同音,为亲者讳,更是有违常理,至于取字少帝,若说当时秦皇有心将皇位传于你,那到好说,但当时他老人家却更倚重长公子。公子若不逐鹿天下,要么改名易字,要么隐姓埋名,而这两条都不是公子现下会选择的。”“其实我最初的名字是嬴荷华,母后说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而父皇给我改的这个名字如今时刻提醒着我,鞭策着我。”嬴朕感叹,思绪万千,有些思念远方的人,有些回味故去的事:“父皇一生都在打破常规,无论是郡县制,或是皇帝、朕,都足以说明,给我取这样一个名字也是可以说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