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说出来,因为不说出来更可疑。]小天狼星这么写道,[当年的审讯世人都知道,而你我也知道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是啊是啊,虽然把你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哈利无奈地把信团成一团丢进了炉火中,羊皮纸很快就化为了灰烬。在采访文章疯传的同时,斯莱特林和其余三个学院又陷入了新一轮了冷战之中。但是每晚积极推销产品的韦斯莱兄弟知道一切并不是表面那回事,不过他们除了笑话和叫卖之外什么都不说。有人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认认真真地举手打断了正在就《唱唱反调》事件严厉警告他们的乌姆里奇,然后在获得批准之后怯生生地问:“那么教授,请问我们还可以看什么呢?我想订购《唱唱反调》的大家都是为了上面那些调剂生活的笑话文章吧,您禁止它真的让我们失去了很多快乐。”一本正经的乌姆里奇显然不知道坐在下面的几十号学生在她把告示贴在墙上,把禁止写在纸上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样一本杂志:“ 哦,亲爱的,我想《预言家日报》也能满足你这一要求,并且能让你更加洞悉真理。”“为什么呢?教授。”一个娃娃脸男生问。乌姆里奇用一种“你这个小傻瓜”一样的温柔又耐心的语气解释道:“因为《预言家日报》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普罗大众以真相,我亲爱的。”“或许它也做这样的事情吧,”不甘寂寞的哈利插了嘴,“但是我还是想反驳您一句,教授,我认为《预言家日报》存在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把自己卖出去。”“斯莱特林扣十分。”乌姆里奇朝哈利扯动下嘴角,没有再说什么。而哈利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他无所谓。这两天时间,乌姆里奇都在没课的时候在学校里到处拦学生,要求看他们的书包和口袋以求找到谁带着禁书《唱唱反调》,而在所有人都开始讨论那篇文章的时候,最早一批全部看完采访的斯莱特林们已经从狂热期回归到了正常状态,只有偶尔才会聊起这个话题----但无疑,因为有着几个看得十分深远的分析师在,他们明白的也比正在讨论的其他人多了一些。整个霍格沃茨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都处于一种隐秘而欢快的氛围下,而哈利在这种欢快下忧心忡忡,不知道纳威的大脑封闭术和梦境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也在想往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下去。其实哈利又很纠结,他心知肚明魔法部的一切都是圈套,伏地魔有很多办法能把纳威引入圈套,然后在一场苦战之后一切拉开帷幕,被蒙蔽的广大巫师知道,或者不得不面对真相……他纠结于是否应该坐视着纳威踏入圈套,也害怕着会发生什么人力不可抗的事情,但是如果不……那一切又要怎么样呢?----人类都是害怕未知的。但是他应该阻挠的,想办法让剩下的事情在邓布利多面前昭然若揭。虽然说不出但是也应该有其他办法的,毕竟这是在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魔法世界,魔咒能杀人,也能救人。他能旁观不理,也能终结一切!……哦,或许能。但事实是,终结一切看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现在的霍格沃茨还是被乌姆里奇的黑烟笼罩着,而将近歇斯底里的对方已经把特里劳妮教授赶到了门厅,离大门不过几米远。或许这两天特里劳妮在占卜课上的言论成为了压倒她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在占卜课上边剧烈地抽泣边对吃惊的学生们和大为不满的乌姆里奇做出预言一样的宣布:纳威不会早死,而是注定要长寿,当魔法部长,还会有十二个小孩。哈利在占卜课上真是没忍住笑,就像他当年听到的时候在觉得荒诞的下一秒也笑了出来。但是乌姆里奇可笑不出来,对她来说,纳威这个名字和部长这个职位被联系起来,尽管只是一个没有一点预言天赋(在她眼中)的古怪的疯女人瞎说的话,但也足够激怒她了。然后,周三,在“纳威”和“部长”之间牵线的特里劳妮就被赶到了大门口,和她的行李以及一纸解聘书。----晚饭吃到一半的哈利随着尖叫声和人流走出礼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状若疯癫的特里劳妮教授和她的行李,然后第二眼看到了斯内普教授从地下走廊走了上来,身后跟着纳威。特里劳妮嘶哑的声音和乌姆里奇尖锐做作的声音混合着几百人的议论声,这样的混乱和嘈杂持续到麦格教授从人群中挤到特里劳妮身边安慰她,告诉她: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不会离开霍格沃茨之后,然后邓布利多一声低沉的“我”,回答了乌姆里奇恶毒的质问。容纳着几百人的门厅霎时间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能听到身边人紧张的呼吸声。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像水会流向低处那样顺理应当,无论乌姆里奇是什么态度,她在邓布利多面前都讨不了任何的好。不论是留下特里劳妮教授在城堡里居住(乌姆里奇眼睁睁地看着麦格教授带着特里劳妮上楼,弗立维教授搬着行李紧随其后的表情真是好笑死了,她瞪大了眼睛的样子真的不能更像粉色大蛤蟆)还是直接任命了对方最不喜欢的半兽人当新的占卜课教授。哈利真是爱死了邓布利多悠然自若地面对疯子一般的乌姆里奇的样子,他想所有的同学心里都在想:等你任命?呵,你在我们校长面前算是什么?“只有当校长找不到合适人选时,魔法部有权任命教师。我很高兴宣布这一次我找到了。要我介绍一下吗?”邓布利多愉快地对目瞪口呆的乌姆里奇说,“这位是费伦泽,我想教授和同学们会发现他很合适教授占卜课。”估计乌姆里奇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谁在乎她怎么想?德拉科把门前那个马人从头打量到尾,然后对着对方浅金色的头发和蓝得惊人的眼睛眯起了眼睛,浅灰的眼睛稍稍深了一些:“这不就是说你像天上奇妙的星空一样的那个马人吗?”“啊?”哈利完全没反应过来德拉科在说什么。而德拉科又说了一句:“晚上太黑,这会儿才发现他在他们马人界也是长得不错的吧。”哈利看了看对方被淡黄褐色皮毛包裹着的健硕四肢。作者有话要说:嗯----☆、远方4哈利从来没有如此认同过谁的观点,即使是詹姆斯,莉莉,或者是小天狼星,德拉科,亦或者邓布利多?因为人类是能独立思考的生物,所以必然存在异同,哈利已经习惯了争吵,辩论,观点相悖。但是此时此刻,他躺在满地绵软的苔藓上,身边是繁茂的树木,头顶是浩淼的星空。教室里面光线昏暗,就像是黄昏时分的林间空地----哈利看着那宇宙,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前又好像依然是重重迷雾。哈利耳边响起费伦泽的声音,除此之外,他好像听不到其他声音……对方蹄子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尾巴扫动的声音,或者其他同学的说话声,特里劳妮支持者的反驳声……他的眼前和心里都只剩下头顶这一片星空。“或许她有洞彻的眼睛,这被人类称作天目,但是她因为个人的因素而导致天目浑浊。”费伦泽的手指向天空中那颗最醒目的红色星星说:“在过去的十年里变化的星象一直标示着巫师界的人们只是在度过两场战争之间短暂的和平时期,能带来战争的火星在我们头上明亮地闪耀着,暗示不久以后肯定要重新爆发战斗。”或许人类就是不能从鼠尾草和香锦葵烟雾中看出预示未来的迹象,但是费伦泽也说就算是马人有时也会看走眼。哈利看着头顶明亮的火星,无比赞同费伦泽所说的“所以过于相信这一类事物是很愚蠢的”那一句。当然还有下一句,因为他也用亲身体验证明了没有任何事物是万无一失的,即便重活一世的哈利·波特的记忆也不例外。“他在他们族里的职位是智者吗?”在下课之后,从树林间一步走到走廊里的时候潘西跟哈利先聊着问,“我觉得他不仅是英俊,话里话外还都带着玄妙。”“嗯,也不是没有可能……”哈利沉吟,倒是觉得他刚进教室的时候费伦泽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像星空的意思难是到----每一个闪念(每一次闪烁)间,未来都会发生变化吗?小小的改变,最后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未来?“又或许他只是他们群落之中脾气比较温和,想法比较不同的一个。”哈利想到了费伦泽胸前那一块黑色的马蹄形淤伤,又有点希望对方不要掺和到巫师这些破事里来。他回头看了眼十一号教室被关上的门,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知道自己想做,正在做或者已经做完的某些事是费力不讨好甚至完全没有必要的,只是浪费时间----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就算马人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一件事是不是真的白费力气不是靠旁人来评判的。很快,时间就在匆忙中从阴沉沉的三月黯然进入风雨迭起的四月。气温就像温和无风的冬天那样,冰冷的雨丝接连几天连接着天地,黑湖水面倏然上涨,被繁重课业压迫的哈利真的很想在阳光下的草坪散散步。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蓝天了。在这段时间里,教授与周围的人在不断地提醒他们o.w.ls考试离得更近了。五年级学生都多多少少承受着压力,忘了是格兰芬多还是赫奇帕奇的一个女生在上草药课的时候突然大哭起来,呜咽着说自己笨得不配考试,现在就想离开学校----结果她第一个收到了庞弗雷夫人的镇定剂,而且还在女生群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哈利真的搞不懂女生这种奇妙的动物……尤其是在潘西跟他断断续续念叨了一个下午,从作业说到魁地奇训练又说回作业,在哈利终于把自己的作业借给她参考之后又开始说起了感情问题。“说实话,我真的好羡慕你们。”潘西的脸上带着忧郁的笑容,“你和德拉科,我从没见过比你们还要好的……再看看我……”哈利保持着惊诧的表情呆若木鸡,完全不明白潘西到底想说什么,而且她和布雷斯不是一直都那样吗?他要回答什么……?这时候“最好的”德拉科就十分适时地拿着茶杯回来了,他刚刚听到的所有对话:“说实话,潘西,你只是活的短见的少。”被这句话说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忧郁下去的潘西:“……”“还有,”德拉科扫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抄,后面可还有千军万马等着呢。”潘西十分利索地站起来挥了挥手:“改天再聊吧。”哈利:“……”不过虽然写完了作业,但是哈利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是什么呢?第二天,哈利就在一种很懊恼的状态下知道了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整个学校都是风言风语,《第二十八号教育令》取代了《第二十七号教育令》贴满了学校的每个角落,城堡里的人似乎都听说邓布利多在制服两名傲罗、那位高级调查官,还有魔法部长和他的初级助理以后逃走了,但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就是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猜想,每个学生都在谈论这件事,并且传出了很多个不同的版本。这倒没什么,信息在传播过程中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失误,哈利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都那么笃定于自己的版本----比如福吉的脑袋变成了南瓜或者其他东西,就连圣芒戈都束手无策。早饭时候礼堂的氛围也很奇妙,教授们看起来都不是很开心,麦格教授的脸甚至就像是大理石雕刻出来的那么冷硬。而乌姆里奇?她脸上挂着甜腻的、自以为所有人都在祝福她的笑容,但是据传言,她才因为无法进入校长办公室而大发雷霆。哈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按照他错乱的时间线这件事情应该不会这么早发生啊),但是纳威在场,这是毫无疑问的。另一个毫无疑问的事情,就是他不会去问纳威与之相关的任何事。“邓布利多不久以后就会回来。我们上二年级时,他们没办法赶走他,这回他们照样办不到。”在去上课的时候,哈利听见一个格兰芬多这么对纳威说,显然是刚从他嘴里得知事情所谓的真相。相比起这种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事情,哈利更乐于知道帮助乌姆里奇的那几个学生到底是谁……至于告密生,听说拉文克劳的玛丽·埃塔在昨天就住进了校医室,虽然哈利也不是很清楚在少了魁地奇和,嗯,很多奇妙青春期心理作祟的情况下这个姑娘怎么又会进了d·a。照他观察纳威和秋·张只是普普通通的点头之交啊……或许因为塞德里克的事情稍微接触过……或许秋·张这次真是因为喜欢才加入d·a练习防御术?然后再一次导致自己的朋友告发了他们?真是一切都有可能啊……不过这些对哈利来说都只是随便想一想的笑谈,就连他在这次的事件中唯一在乎的----谁是乌姆里奇的左膀右臂?在看到那几个没什么印象的(估计就算在自己学院里也是籍籍无名),胸前带着代表调查行动组成员的小小银色“i”徽章的学生的时候,也只是毫无恶意地冷笑了一下。他看到了四种颜色的领带,和四个学院的标志。“哦,”德拉科看了一眼那几个在谈笑的学生,很是了然,“威廉·贾森布。”他抬抬下巴跟哈利示意那个扎银绿色领带的瘦高个,“他父亲在魔法部上班,不过是个注定没什么建树的职位……不过儿子搭上乌姆里奇的船之后可能会得到一点褒奖也说不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哈利说,“希望他们不会太嚣张,虽然乌姆里奇给了他们嚣张的权利。”“嚣张?”德拉科齿间咀嚼着这个词,“权利?”“破坏级长制度,编外人员扣分。”哈利解释道。德拉科在听到哈利解释之后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厘头的笑话一样:“希望他们向梅林祈祷不会犯在我手上,不然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