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都市现代>一帆风顺>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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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1)

护士不敢言他,只说了声“是”。“你去吧。”见她不敢走,韩淇奥又开了口,护士才匆匆离开了。又站了几分钟,阿钟过来劝他回去休息:“幺爷发话了,让你不许这么撑着了,这几天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又是整顿家事又是继任家主……”“我不累,再等一会儿就……”韩淇奥说着停下来,视线穿过阿钟的肩膀,定定看着走廊另一头。阿钟猛地回过身来,手已经按在腰后,见了来人,又生生顿住。男人穿一身及膝风衣,敞开前襟,一手落在兜里,慢条斯理朝这头走来。身侧跟着曲斌和赵成安,却停在几米之外,不再过来,显然是为了留出一个空间来。为了谁,不言而喻。阿钟知道这位璠爷在曾家家事上多有出手,下意识看了韩淇奥一眼,却见他有些发了呆,一动不动,不由起了疑心----这是什么反应?哪是一家之主该有的八方逢迎?见了这位大佬,还不上前客套一番,反倒站在原地等着对方过来问候?才要开口提醒,尹义璠已经和阿钟擦肩而过,径自站在少年跟前。阿钟回头去看,男人未有只字片语,也没有任何动作,手臂却自身侧微微抬起一个弧度。少年极为自然地搭住男人的手肘,倦然前倾,将额头抵在对方的肩头,一连串细小的动作娴熟而自然,仿佛一只离家久了的倦鸟,终于落回巣中。阿钟目瞪口呆,退了两步,去看那头的曲斌和赵成安,那两位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阿钟再次震惊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告诉过他?幺爷知道吗?尹义璠虚虚揽在少年身侧,轻声道:“累了?”“唔。”韩淇奥说,“原来这个位置这么累。”阿钟被这对话震得浑身发麻,连忙捂住耳朵撤开。这下可好,两人相依,方圆一里别无活物。尹义璠问:“然后呢?”“什么?”尹义璠温声道:“走到这里了,然后呢?你还要做什么?”韩淇奥抬起头来,尹义璠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后手?”尹义璠淡淡看着他,一副笃定模样。“对。”韩淇奥说,“我接下来想干掉尹家,再干掉沈家,顺道把孔家也了结了----你是不是想问孔家怎么得罪我了?”尹义璠面无表情,顺着他问道:“怎么得罪你了?”韩淇奥道:“孔二小姐不该闯进马场的更衣室里偷看我换衣服。”后头的赵成安没忍住噗嗤一乐。第37章韩淇奥瞥到,抬手要去摘尹义璠的耳机,但他的速度比起尹义璠的反应,还是慢了几秒,耳机没摘到,却被男人握住手腕,慢条斯理滑到掌心,十指相扣。“忍着。”尹义璠对耳机里监听的赵成安警告。赵成安努力抿住嘴巴,被身侧的曲斌瞪了一眼。尹义璠接着问:“你弟弟情况怎么样了?”韩淇奥说:“不知道,还在等。”话音刚落,手术室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阿钟要去喊曾寒山和曾平阳,被韩淇奥招手叫住。“让他们先休息。”韩淇奥说,“我会转告。”阿钟脚步一顿,点点头。他知道韩淇奥是怕结果不好,能给曾平阳一个缓冲。这位白医生四十余岁,是首屈一指的专家,被韩淇奥迎上来,又瞧见尹义璠,吓得打了个抖。这不是医院的大股东吗,怎么亲自来了?“白医生。”韩淇奥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袖口,紧张得半晌没说出话来。“已经脱离危险了。”白医生说完,韩淇奥松了口气。白医生接着道:“但是情况不太乐观。”韩淇奥微微一怔:“什么意思?”白医生叹了口气说:“曾小少爷被注射含苯药剂的时候只有五岁,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但是这么多年毒素已经不可能被彻底消解了,所以导致小少爷明明是良性再障,却越来越恶化下去,无法治愈。”韩淇奥忙问:“那该怎么办?”白医生说:“目前除了让他尽量待在无菌环境里,减少其它感染、出血的可能,没有别的法子。他的免疫功能已经远远低于常人的水平了,说得严重些,一场重感冒都有可能要他的命。”韩淇奥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无法离开医院过正常的生活?”“什么叫正常生活呢?”白医生皱了皱眉,低声道,“曾先生,如果您认为的正常生活是,待在我们现在有菌环境里,出门上学上班,旅行逛街玩耍,大概是有些困难的。但如果您非要让他住在家里也不是不可以,对常出入的环境做一些特殊处理,达到接近无菌的水平就可以了。”白医生的意思是把家里卧房装修成icu。聊完了,韩淇曜刚好被推出手术室,直接塞进icu,连个说话的功夫都没给。白医生说:“这几天最好不要进来看他,等情况再好一点。”韩淇奥手脚发凉,站在原地望着icu的门关上,好半天都没吭声。尹义璠陪他无声站在廊中,提醒道:“给曾五小姐报个平安吧。”韩淇奥回过神来,抬步要下楼开车回家,却被尹义璠拽出了。“我和你过去。”正要跟着下去开车的阿钟愣了一下,猛地偏头看尹义璠,但也只是一眼,就自觉僭越,匆匆垂下脸来。韩淇奥轻轻脱出手来。“无名无分。”这四个字出口,尹义璠脸色沉了下来,身侧的阿钟听了,一颗心简直提到嗓子眼----这话也是能和璠爷说的吗?尹义璠能和别人说,却轮不到韩淇奥来对他说。简直是被惯得无法无天,才去摸老虎的须子。监听的赵成安唯恐璠爷动怒,要过来打岔,却被曲斌拦住了。曲斌摇摇头:“瞧着吧,璠爷不会发火。”果然,尹义璠没动,也没说话,任韩淇奥这么带着人走了,经过他们面前时,双方颔首致意。赵成安没按语音,只有身侧的曲斌能听到他的声音:“曲先生你又知道了?”曲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恋爱中的男人,你哪里会懂。”尹义璠走过来,扫了俩人一眼,曲斌去按电梯,一行人也准备撤离了。车上,尹义璠坐在后座,漫不经心听曲斌汇报事务,末了只“嗯”一声。曲斌又说:“曾家的海路,现在在曾寒山手里。韩淇奥竟没自己握着,就这么轻易给别人了……还不是自己亲妈。”他说着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位新家主在打什么主意。尹义璠说:“意料之中。”曲斌惊讶道:“您早就知道?”尹义璠又不说话了。曲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手里什么都不把着,只有点破股份和钱有什么用?”尹义璠默了片刻:“韩淇奥手头现在有多少可支配资产?股份也算上 。”曲斌道:“还不清楚,要查查吗?”尹义璠点点头:“盯紧他的账户。他可能会转移资产出去。”曲斌愣了一下:“转移出去?他不想留在这里?”尹义璠不言。曲斌满腹狐疑:“他不想留在这里,干嘛要回来当这便宜家主?”8.尹义璠点了点曲斌怀里的电脑,示意他接着查收邮件作汇报。曲斌被这么一打断,把韩淇奥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去,接着说起公事。“hk防务公司那帮德国佬想借我们的道放货……”尹义璠皱了一下眉头。曲斌想想这件事也的确复杂,从头至尾慢慢解释道:“德国人本来和南洋佬谈好了的生意,要为南洋atm佣兵公司的装备供货,结果货走了一半,德国佬突然反悔了,拒绝提供谈好生产合同的重要部件----那相当于之前的东西atm都白买了,后续装备项目也被迫停止。德国佬单方面违约,这不是砸人饭碗吗?”尹义璠轻轻嗤了一声:“hk防务公司是欧洲顶尖军火集团,会在意一个佣兵公司的单子?”这话将曲斌一语点醒了:“您的意思是……”德国佬早有预谋要害人家破产?尹义璠摇摇头,示意他接着说。“后来呢,南洋人跑到欧洲去把hk防务公司给告了,要求赔偿两千三百万欧元,这批货现在走也走不成,毕竟在亚洲嘛,不是明面上的买卖,所以德国佬就……”尹义璠食指微曲,扣在腿侧,半晌没言语,反而问道:“是不是快过农历新年了?”这思路跳了十万八千里,曲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怔道;“是……再有三天就是除夕。您……要回老宅吗?”尹义璠没吭声,只是垂着眼若有所思,此后一路,都再无言语。过年了。四下都是年味,恨不能处处流灯溢彩。韩淇奥在家里看着母亲和一位曾家老人文妈妈在厨房忙碌,曾寒山几次要进去帮手,都被文妈推出来,说君子远庖厨。“打小就看你们十指不沾阳春水,你哪里懂这些?”曾寒山的确也只是做做样子,族人各自分家后,家宅冷清,偌大一个豪庭也只有几个忠仆还在,他毕竟自小在这里长大,回来住了几天,竟有些念旧起来,也不日日出去寻欢作乐。韩淇奥有时候觉得,这位幺爷不像从前玩得那样狠,恐怕和曾平阳回来也大有干系。但这话他作为晚辈,是不方便说的。他现在住的房间是曾淇曜的房间,因为弟弟当年回来没几天,就常驻医院,卧房宛然如新,几乎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柜上一张母子合照,没有他,也没有父亲。他坐在房里,百无聊赖看了一会儿手机,又起身在这稍显陌生的房里四处走动,最后拿着相框看了很久。淇曜和母亲依偎在一处,时光静好。一回身,曾平阳正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都不重要了。韩淇奥走过去,尽管生疏,仍是与曾平阳贴面吻了吻,唤了声“妈妈”。“淇奥。”曾平阳说,“你们先吃,我去送饭给淇曜。”他有一霎表情僵住了,但在窥见母亲眼里流露出的一丝痛楚后,很快便微微一笑。“好。”曾平阳松了一口气般,抱了抱长子,转身下楼去。等她离开,曾寒山坐在餐桌旁问韩淇奥:“怎么不陪小五一起去?”韩淇奥握着调羹的手微微一颤,垂眼道:“我想她应该有话想和弟弟单独说。”事隔经年,再是血脉相连,有些感情毕竟疏远。他与弟弟,同母亲之间的感情是没有办法比较的。倒不是亲疏之别,只是……到底有所不同。曾寒山敏锐地感知到韩淇奥的情绪,轻声说:“淇曜总这么命悬一线的,小五心里才会记挂。但这不代表……”韩淇奥坦然望他:“曾先生多心了。”曾寒山满肚子话被拦腰斩断,没再说下去。到底是拿了韩淇奥拱手相让的实权,很多事他不必再和孩子计较,况且又是亲缘远近的事情。韩淇奥吃完一餐饭,准备出门,文妈小心翼翼询问备车等事,措辞十分礼貌,仿佛是在兢兢业业侍奉老板,与和其他人对话时的熟稔天差地别。他听得微笑,却一概婉拒:“我自己开车出去就好。”曾寒山听到了,要喊阿钟跟着,韩淇奥却摆摆手:“除了曾端阳,这世上恐怕还没什么人想要找我的麻烦。”而曾端阳已经告一段落了。曾寒山望见韩淇奥平静的表情,只好不再多言。驶出曾宅的刹那,韩淇奥才觉得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这个名义上奉他为主的家,却唯有他格格不入。他带上一只入耳蓝牙耳机,询问资产转移到欧洲银行的状况,却被告知或许惊动了曾家人。韩淇奥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曾家不会再有人关注我的动向了。”但想一想,恐怕还有分家出去那些支系,等着找他的漏洞也未可知,便追问道:“什么情况?”“上面透露了一点风声,说是有人盘查过曾少您的资产情况,甚至还可能在监控您在几家公司的股份持有状况,一有动作,对方立刻就会知道。”这些资产和股权,是入宗谱后,由曾家的家族信托按照曾家人的规格交给他的。相当于曾家人该分得的遗产,比起曾寒山甚至是曾平阳,他手中所掌握的并不多,这点小数目,并不值得有心人觊觎。如果不是觊觎,这样暗中监管他的一举一动,是谁会做出来的事?又为了什么?他结束了通话,不知不觉减缓车速,降下车窗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将车开到了哪里来。石澳。第38章一侧远望是海岸,他缓慢地行驶在盘山的坡道上,再几公里,就到了尹宅。果然,下一刻,电话响起,他还未及接听,赵成安的声音便已经闯进耳里。“喂,小子,你踩过界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却惹得赵成安炸毛。“你笑什么?!告诉你,你现在身份十分可疑,危险系数极高,再往前开两公里,我有理由怀疑你心怀叵测,有不良意图……”韩淇奥淡淡打断他:“我的确居心叵测。”赵成安一时被噎住了。韩淇奥没有停车,径直朝尹宅方向行驶,直至到了尹宅大门,才在戒备森严的守卫跟前停下车来。“不给我开门吗?”赵成安压着火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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