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两人吓得一抖,讷讷的看着顾云舟。
“出去。”顾云舟语调冷得掉渣。
“大师兄,我……”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路荀和裴渝相顾无言,起身向外走。
“等等。”
两人同时回头,顾云舟沉这一张脸,指着桌上的餐盒,一字一顿的说。“都拿走。”
“都怪你。”
两人被顾云舟赶出门后,相互推卸责任。
“如果不是你,大师兄今天肯定能同我和好。”
“呵呵,因为你大师兄更生气了。”
“明明是你先提那些陈年旧事。”
“我先提的?下药不是你提的?”
“七星夜阑花不是你提的?”
关上的门忽然被打开,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齐齐看向开门的顾云舟。
“去别地方吵。”说完砰地一声关上门。
“大师兄好像真的很生气。”路荀眨了眨眼,道出事实。
“你为什么要今天来?我本来都做好负荆请罪的打算。”裴渝抽出藏在怀里的细木棍,“我想着,大不了让大师兄打一顿出气,或者也让他捅一剑出气就完事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两人失望的朝楼下走去,坐在一楼厅堂,默契地将食盒摆上桌,一人一口分着吃。
“你真的刺了大师兄一剑?”
提到这件事,裴渝脸色一白,“我没想伤大师兄,我当时是气急了,我没想到他不躲。”
提起这件事,裴渝自知有愧,他得知大哥出事时,火急火燎的要下山,顾云舟拦着他不让。有路荀的事在前,让顾云舟自责懊恼。
所以,当得知裴渝闹着要下山时,顾云舟当即出面阻拦,他不想看到裴渝重蹈覆辙。
可裴家和顾家有利益冲突,早几年就不对付。裴渝下意识的把顾云舟划入要提防的顾家,当然什么都不肯说。
那时候,裴渝也刚得知自己的大哥对路荀下药一事,大脑处于茫然放空的状态。
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一边是血溶于水的亲兄弟,要裴渝怎么选?
他从小就在大哥的庇护下长大,没经历过这种事,一瞬间只觉得原本宁静平和的生活分崩瓦解,他都已经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离开师门,救出大哥,再去找路荀道歉,不管路荀要如何,裴渝都会接受。
可后来,他才知道大哥是被莫城主摆了一道,以合作除邪祟的名义囚禁在莫水城。
“那你是怎么救出你大哥的?”
路荀觉得疑惑,他不怀疑裴渝的能力,但莫水城是莫城主的地界,裴渝又是医修,孤身一人的就算假意投诚,也无法在莫城主的眼皮下救出裴大哥。
“还记得试炼时我们在‘花楼’碰上的小魅魔吗?”
“卫然?”
裴渝点头,“就是他。他被莫城主困在莫水城。”
“莫城主为了能牵制我,带我去看了我大哥,当时同被困在水牢里的,还有小魅魔卫然。”
魅魔生来就会媚术,卫然和裴渝里应外合,蛊惑看守牢房的侍从,用幻术和噬魂术将侍从骗进水牢扮成了裴大哥的模样,然后他们则假扮成侍从逃脱。
不知情的莫城主自以为操控裴渝,帮着裴渝进入神明殿想让裴渝博得其他人的新人,在趁乱杀他个措手不及。
但路荀知道,就算裴渝没有救出裴大哥,他也做不出背信弃义的事。哪怕当时裴渝看似站在莫家那头,可在危急时刻,裴渝绝对会反水。
“那你大哥回裴家了吗?”
裴渝摇了摇头,“卫然和我大哥在一起,应该也还在路上。”
“路荀,我大哥做的那些事,对不起。”
“就算没有你大哥,我入魔的事也瞒不住。莫城主也会另寻机会透露给裴掌门,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莫城主是因为我才盯上裴家的。”
路荀还记得济明,或者说应该叫前任魔尊说的话,因为他的刻意误导,莫城主认定大儿子的死和路荀有关,报复不了路荀,所以才从他身边的人开始下手。
“真要说起来,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受牵连。”
裴渝一怔,他也是现在才明白莫城主真正的意图是因为路荀。
路荀想了想,虽然错不在他,但也因他受牵连,裴渝都给他道歉,他也应该给裴渝道个歉。
“因你受牵连的事还少吗?”裴渝偏过头轻哼一声,“就在刚才,因为你,我被大师兄赶出来。”
路荀一句话道歉的话噎在喉头,刚升起的一星半点愧疚全都消失无踪。
“因为我?”
路荀气笑了。
“是我逼你给大师兄下药了?”
“是我逼你偷大师兄的衣服了?”
“还是我逼你说大师兄不举了?”
——哐当一声,茶壶落地的声音。
路荀和裴渝一顿,两人齐齐回头,却见一众师兄弟们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后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俩。
最先反应过来弟子连连摇头,“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也没听见。”
“什么?我怎么突然听不见了。”
周蓉蓉茫然的看着他们,一脸疑惑,“可是路师兄说的很大声,他说大师兄不……”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师兄捂住了嘴。
路荀身子一僵,只觉如芒刺背,心底升起一股可怕的想法,他们裴渝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严重看见了惊惧。
两人僵硬的回头,却见顾云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他们。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