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之很有仪式感,热衷于过各种节日、纪念日。
在一起的第一个月、第一百天……在一起的第百天,恰好是戚喻的生日。
早在一个月前,裴云之就问她生日想怎么过。
那时候戚喻正被裴云之按在柔软的沙发上,思绪沉浮跌宕。
情到深处他有些失控,她被折腾的厉害,手臂紧紧攀着他的肩膀,无意识的在他背上留下几条红色划痕。
过了许久,她才从失神中恢复过来,恍惚间门记起他的问题,钻进他怀里说:“你陪着我就好。”
“我当然会陪着你,”他挨着她躺下去,手腿并用将她抱紧,“宝宝,你的要求太低了。”
戚喻窝在他怀里,没有说话。她已经拥有了很多,这就足够了。
生日那天是冬至,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戚喻在清晨打开窗帘,看到一个冰雪世界。
接着,在床头看到一封裴云之写给她的信。
他的字迹苍劲有力,非常漂亮,封皮上写着五个字:致我的爱人
“爱人”这两个字令戚喻很心动。
宝宝:
你在我旁边睡得很甜,我拿着纸笔,坐在床头写下这一封信。
我的宝贝21岁了,过去的我从不惧怕时光流逝,而今却担心陪你不够久,希望时光过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很抱歉,去年的今天,让你那么难过。请原谅我的后知后觉,和我的犹豫不决,拒绝了你的喜欢,又为了能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而绞尽脑汁。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继续爱我。
你从不对我提要求,总是过分的纵容我,宝宝,我会被你宠坏的,若是恃宠而骄,请不要讨厌我。
你说如果我们年纪没有相差这么多就好了。宝宝,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连妄想都这么一致。
往事不可追,所幸我们还有未来,那些错过的时光,我会一点一点补回来。
外面好像下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那天你说没有堆过雪人,天亮后,我陪你堆雪人好不好?错过的时光,从堆雪人开始弥补。
我的宝贝,生日快乐,希望你平安喜乐,还要继续爱我。我会陪你过完今后的每一个生日。
宝宝,我爱你,你也要更爱自己。
永远爱你的老公
裴云之在厨房做长寿面,背后被柔软热乎的贴上,软若无骨的小手从他腰间门穿过,抱在一起。
他的手覆上去,笑着说:“睡醒了?”
“嗯。”
她的声音有些哑哑的,听着不对劲。裴云之关了火,转过身来,她却低着眼睫不肯看他。
他将她抱起来,放在中岛台上。她的眼睛红红的,映着水光,鼻尖也是红的。指腹轻轻撵过眼尾,柔声问她:“怎么哭了?”
戚喻不答,只是直直看着他,带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裴云之被她看的心乱如麻,轻叹一声将她抱在里,大掌抚在脑后,一点一点安抚着。
戚喻的脸蹭着裴云之的肩膀,瓮声瓮气的说:“去年这个时候,我真的很难过。”
这是戚喻第一次谈及那段时光,也是第一次对他表现出负面情绪,带着少有的任性,“那时候不想再喜欢你了。”
裴云之闻言,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头埋在她颈窝里,轻声呢喃着“宝宝”。声音中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紧张,又有些后怕。
“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人?”
让她变得不像她,让她一想起来,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就连呼吸也会疼。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再喜欢,可是一见到他,便立刻被打回原形。
她的指责他照单全收。
可是怎么会有脾气这样软的人?那么伤心也只是说他讨厌,威胁着说不喜欢他,还把他抱得那么紧。而且特别好哄,只需要他抱抱亲亲,就好了。
裴云之很无力,想让她高兴,却总是将她弄哭,指腹拂过她的眼尾,心疼的说:“怎么办?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又把你搞哭了。”
她吸吸鼻子,骄矜的看着他说:“你说过,会陪我过今后的每一个生日的。”
“是的。”
他亲吻她的眼睛,鼻尖,顺着她的唇辗转,承诺着会永远陪着她,也承诺不会再让她那么难过。
中午戚喻在单位食堂吃了饺子,同事得知她生日,还订了一个蛋糕为她庆祝。
戚喻年纪小,又刻苦,性格温顺,很招人喜欢。领导也很看重她,聊天时询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打算给她介绍一下。
同事们纷纷笑着说:“领导,但凡您仔细看她的手,就不会提这种问题。”
戚喻羞红了脸,无名指上的白金戒在灯光下指熠熠生辉。
领导有些尴尬,笑着说:“我还以为年轻人戴着玩的。”
同事说:“无名指的戒指哪有戴着玩的。”
戚喻放下筷子,感谢领导的好意,很认真的说:“我有男朋友了。”
戚喻是舞团年纪最小的演员,竟然已经有男朋友了,领导有些意外,笑着说:“有男朋友就好,有机会带来见见,我们帮你把关。”
同事们纷纷附和,戚喻点点头,笑着说好。
下班后,裴云之接戚喻回家,亲自准备了晚餐,选了一支红酒。
除去清晨那封信,还为她准备了一张碟片做礼物,收藏了她从小到大所有比赛、演出的片段,还有照片。
影音室里,戚喻看着那些过往,激动不已,有些已经在脑海里褪色的时光,又再次清晰深刻起来。
不知道他耗费了多少时间门,才能收集到这么多的素材。
他们在播放着她青葱时光的影音室里纠缠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总之一切都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她被他抱在腿上,在神思恍惚中起伏晃荡,灵魂几乎出窍,似乎是无意识的,轻-吟了一声“老公”。
很轻、很小的一声,裴云之还是听到了,忽然发狠起来,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咬着她的耳朵,逼她再叫一次。
戚喻从没有这样称呼过他,在清晨那封信中,是他第一次提到这个称呼。只是看着那两个字,她就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汹涌流动。
以为很难启齿,但是情到深处,便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戚喻被逼的没有办法,身体和灵魂都是失去掌控,不知道喊了多少次“老公”,几乎晕过去。
很晚很晚的夜里,戚喻已经困倦无力到极致,根本坐不住,被裴云之抱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着晚餐。
21岁的第一天过的一塌糊涂,准备好的烛光晚餐一点也不浪漫,就连按照她的喜好定做的蛋糕,她都没有尝出味道。
但是这一年,却是分外圆满的一年。
年初的中视舞蹈比赛拿到冠军,免试进入梦寐以求的歌舞剧院,和裴云之再次合作电影,得到他不是求婚的求婚,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从来没有摘掉过。
年底,戚喻从一千名演员中脱颖而出,再次登上春晚舞台。她和裴云之的第一部电影,也将在大年初一登录全国各大电影院。
最重要的是,她收获了最好最好的爱情,拥有了最好的裴云之,成为最幸福的人。
戚喻在春晚舞台上有一段一分钟的独舞,这是一个组合节目,四段古典舞分别演绎中国四大发明。戚喻是四段舞蹈中,唯一的女演员。
她身着纯白色衣裙,身为轴、长袖为针,在旋转的磁盘上起舞,长袖笔直甩出去,每次都能精确指北,视觉效果非常震撼。
这支舞蹈被成为戚喻的“封神之作”。
裴云之再一次婉拒了春晚的邀请,一是要为电影路演,二是他不会唱歌,更不会演小品说相声,不好霸占着黄金时间门,还是把这些机会留给那些更加合适的人。
但他还是去了现场,与戚喻在后台相遇。她装作若无其事,与他擦肩而过时,裴云之忽然喊了一声“戚喻”。
小猫似的眼睛瞬间门睁的很圆,戚喻有点被吓到了。毕竟早上分别前说好的,只是看一眼。
他昨晚刚从外地路演回来,缠着她半宿不睡觉,此刻她的胸口还留着他的牙印,她却在这里装不熟。
裴云之莞尔,神情语气看起来没有任何瑕疵的说:“一起拍张照片吧。”
小猫的眼睛又睁圆了一些,有一丝不安,还有不理解。
可他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仿佛她不答应,他就不离开似的。
后台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戚喻已经换上演出服,带着全妆,条顺盘亮,在众多演员聚集的后台依然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裴云之又太有名,他们就这样站在这里,轻易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过往演员们纷纷看着他们,甚至有人已经偷偷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他们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