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老婶要生孩子,瑞明要上学,老叔这儿还有一群人张嘴等着伺候。你觉得我哪还有时间干其他?”冰兰将心理年龄降到实际,十几岁的女孩子不用那么乖巧。
爷俩的谈话很快以冰兰耍脾气结束,李青不帮手了,有些女客刘立仁就让冰兰接了,冰兰将自己的外快小心收起来。
刘立仁除了让徒弟们熟悉推拿,开始教徒弟拔火罐,初学者的问题是掌握不好玻璃罐真空度,烧时间短了不起作用,时间长了会伤了皮肤,烫红或起水泡常有。刘立仁不得不让冰兰在一旁监护着。
拔罐即使对穴位不要求到点,也要将瞬间形成真空的罐子准确扣到位置。这就是需要勤加练习。明眼人很好掌握,对于盲人就是一个难关。
你摸准了穴位却在烧罐的时候离开了,刹那间又要用罐找到。冰兰看他们相互练习,开始用木头罐找位置,地上就是一片木罐落地声。等不手忙脚乱了就换正规的玻璃罐,只是罐,没有烧成真空的那种。
盲人的世界没有白天黑夜,盲人的成功需要付出高于常人数倍的代价。他们很勤奋,冰兰要不说休息就会一直练习下去。但是冰兰受不了,她要休息,她还有很多事。她不能将时间都给他们。
“大师姐”许嘉树面带祈求。
“现在已经很晚了,师姐明天还要起早,你也要注意休息”冰兰知道他还想再练习一会儿。因为他小,刘立仁决定让他学习三年,当时跟家里也是这样说的,不然就不会出单数。
冰兰只是让他趁着别人休息的时候才让他练,而这群疯子休息的时间很短,所以许嘉树现在还在用木罐找位置。
冰兰疲惫地回房间,刘立仁听到冰兰的声音在房间松口气。这个家太需要冰兰了,换了谁都做不到冰兰这样。“咱们家不如请一个帮工吧,主要做一天三顿饭和清洗打扫。”
“你看着办,这阵子辛苦冰兰了”李青也道。即使现在她能帮着洗洗东西,冰兰每天还要做一大家子的三顿饭,打扫卫生,还要负责接送瑞明。白天有两位固定客人是冰兰的,赶上刘立仁忙不过来还要分担一下。
其余时间看着那几个徒弟练习拔罐,这样一天下来真的是闲不住。冰兰已经高二了,那孩子用什么时间看书?她心里隐隐明白丈夫舍不得冰兰,她一样舍不得。
“冰兰高二了吧?”李青试探着问。
“她即使考上大哥大嫂也不会让她去,就是不花家里的钱,但是家里缺少了收入。大哥说冰兰十八就让她跟咱们干,当初可说了,冰兰的工资要给家里。你觉得大哥会愿意吗?”
“真是可惜了,冰兰在家还能考出那成绩,要是好好上学该多好?”
“她毕竟是咱们的侄女,不是女儿,做叔叔的没办法给她做主”
李青将家里打算请人的事说了,“你看着能不能找个大嫂,手脚干净勤快地就行,你老叔打算再带几个人”
这批人还有小一年期满,怎么就又要招人?“老叔说没说什么时候招人?”
“没说,就是这么一个打算。我们都觉得家里事情太多,你一天都不得闲,那些做饭打扫洗涮的找个人就行了。你也能腾出时间帮我带带孩子,帮你老叔带带徒弟”
就是没提让她多看看书,冰兰心里嘀咕道,这样最好,如果再招人,前面的应该会留下实习,再加上新生婴儿,自己就是女超人都忙不过来。
所以冰兰很上心,左邻右舍街口大娘的帮着找找,最好是街里的,三四十岁最好,勤快、干净、品性好,每月三十块,管三顿吃喝。中午收拾完可以回家休息,晚上到点做饭就行。
人很快找到了,管吃喝,下午自由,工资不低,很多人愿意来。冰兰一个个接待后敲定了街里头住的一个寡妇高素娟,丈夫以前开运输车,出车祸没了,大儿子顶了工,大闺女刚刚顶替了她在街道工厂的工作。
老闺女还在上学,她需要这笔给儿子结婚,给闺女准备嫁妆,供小女儿读书。高婶是个勤快的,平时不喜欢说话,也许是沉默太久,真的很少说话。
冰兰交代了她要负责的事情,“婶子每天七点前将早饭做好,早饭咱们不分开,一起吃。不用炒菜,有酱菜腐乳咸鸭蛋,我喜欢用肉皮熬一锅咸菜豆……”
家里根本不需要买什么菜,老家的土豆种很多,每年出来新土豆就会送很多来,家家院子大,不管谁来还是一堆菜。到冬天白菜也是一车一车拉来。加上各家给的干菜咸菜的,吃不完的吃。
家里有人做饭了,就没必要买饭,高婶每天白天蒸一大锅馒头,这一天的就够了。赶上老家带来的菜多了,就会蒸菜包子。
刘立勤和刘立辉的挂面机开始生产挂面,也加工湿面条。湿面条本打算拿到县城卖,没想到在老家就卖得很好。挂面一样畅销,尤其亲戚家生孩子的送上几斤挂面很有面子。
哥俩忙得不亦乐乎,刘立群一看干脆从他们那儿便宜进了干湿面条骑车到县城卖,顺便帮儿子干干活。老五这里多了一个帮工,那冰兰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