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面,从开始到现在,站着的人都没有离开。
叶容低着头,伸手咬着自己的手指头。
一下,又一下,把指甲边缘咬的破皮,直到感觉到嘴里面的血腥味,叶容才慢慢的停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指甲,因为牙齿把皮撕扯下来,在哪里呲呲的冒着鲜血。
他怔住,好像感觉不到痛意的眨了眨眼。
身后的门被锁住了,他第一时间就去下面问韩才拿钥匙,直接一杯酒把人泼醒,人醒了,却告诉他,没有钥匙,他也不知道钥匙在哪。
叶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林洛还在里面,跟陆远成单独的待在里面,他靠着门,听着里面的声音,从一开始还会有激烈的砸东西声音和争吵声,到了现在,里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了。
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
叶容想起来,刚才林洛看这他的眼神,求救的看这他,像兔子被人抓住了耳朵一样,看着那么可怜。
他之前就养过一只兔子,乖乖的,也不会叫,但是他妈妈却说这只兔子有病,没过几天就死了。
确实,兔子过了几天就死掉了,他亲眼看着,被人抓着耳朵拎起来,然后往地上砸去
他没敢出声,兔子也没有出声,就算再怎么痛,它也没有喊出来,红色的眼睛看着自己这边,从漂亮的艳红色,到了没有生机的暗红,蒙上了层阴影。
那时候的他跟现在一样,无能为力,只能接受了别人告诉他,兔子是病死的结果。
手上的血滴在了地上面,连成一条丝线。
房间里面,传来了些许的细微的声音,好像有,又好像只是幻听一般。
一声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叶容把头贴在门上面,却又听不见里面传来声音了。
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急促的呼吸声音。
他往后退了步,这次开始动了起来。
他下楼,从楼下随便找了根棒球棍。
“你干什么?”
韩才看这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还没走啊,不是人都走光了吗。
他喝的太多了,脑子已经没法思考了。
叶容没理他,拿着棍子上楼了。
站到门前面,对准门锁,双手举起来,没有经过止血的手一直在冒血,沾到了棒球棍上面去,叶容抬高手,然后狠狠的对着门锁砸了下去。
他要把门给砸开。
这一砸下来的声响,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趴着的人身体一颤,陆远成也闷哼了声。
他贴着林洛的身体,在人的脖颈上面轻嗅这。
“林洛,看我”
他几乎做了缩头乌龟,反正反抗不了,就趴着枕头,一动不动的。
“你不看我,我就抱着你去开门,反正我看外面那个也很想进来吧?”
他这句话,让趴着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
等了许久,林洛慢慢的抬头了。
他抿着唇,跟陆远成对视上,眼泪都把视线遮的迷蒙住了,什么也看不清。
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被吻住,扣着脑袋深深的吻着。
“真漂亮。”
外面的敲击声有规律的响起来,震得人耳朵发涨起来。
他现在就想一闭眼,发现这个离谱扯淡狗血的场景只是一场梦而已。
要不然他要疯了。
挥起的棒球棍砸下去,那银质的门把手,都被敲得变形起来了,叶容再次抬手时,门开了。
棒球棍落在空中,生生的停住了。
陆远成怀里面抱了个人,身体用宽大的黑色西装包住了,头靠着人的怀里面,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露出来的头发,平时这么骄横的人,谁都怕他的人,此时被男人衬的那么娇小起来。
“小洛哥”
叶容喃喃了句,陆远成没看他,抱着林洛就想从他旁边穿过去。
叶容上前就要把人拦住。
“你对他做了什么!把人放下来!”
陆远成停住,他没回答叶容的话,而是低头去看怀里面的人。
“你要下来吗?”
包着的黑色西装动了一下,发出衣服摩擦的声音,白金色的头发微微摇晃起来,还是看不清脸,只有被汗打湿的发丝贴在一边。
林洛摇头拒绝了。
要不是他这个动作做起来,叶容都以为其实林洛已经昏过去了。
陆远成接着走,但是叶容还是挡在他前面。
他不肯离开。
这次陆远成还没有说话,反倒是他怀里的人说话了。
“走开”
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恹恹的,没什么力气,但是还是能让叶容清楚的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他一怔,被走过来的陆远成推开来,推到一边。
等人从他擦身过去的时候,他才看见林洛的脸,准确来说,只是一双眼睛而已。
泛红的双眼微垂着,睫毛是湿濡的。
只是一眼,便从视线里面离开。
真可怜,跟那只兔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