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觅夏低头,又暗暗递去眼神,“你怎么知道。”
“你今天这么没精神,心情却很好嘛,一点不像受了打击。”
“老师来了,别说了。”
傍晚放学,路温纶一下课就飞奔出学校,张约翰、向阳和傅禹也一起。路温纶去大学宿舍楼找兼职老师拿画室钥匙,老师一面感叹真他妈青春年少,一面叮嘱他们不要太过火,别搞破坏。
向阳也说路温纶太正儿八经,一句话搞定的事情。
“我的女孩儿,就得这样。”
张约翰无语,连作吐彩虹状。
傅禹笑,“行,我们都知道了,搞快去打气球吧。”
另一边,唐钰转性了似的,非要拉简觅夏去书店买教辅书,学校附近的不去,偏跑到很远的地方。
“大禹说这里的齐全。”
“哦,那倒是,我来过。我学画画的地方就在附近。”
“是吗?”
唐钰故作讶异,可惜演技有点蹩脚,反倒引起简觅夏怀疑。唐钰硬着头皮继续演戏,“欸,我从来没去过,等会儿去看看吧。”
“天都要黑了,你不回家吃饭么。”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吧!”
“你怎么回事……”
简觅夏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便顺从唐钰等着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路上看见麦当劳,简觅夏想吃麦旋风,唐钰说:“吃什么冷的,等会请你吃蛋糕!”简觅夏彻底无语,却也没有问。
希望是真的,又怕是自作多情,明知道他说过有话要说,等到画室说,依然怕是自作多情。如来到极北之点,指南针失灵,不敢提前用语言确认。
简觅夏还不曾在晚上来画室,进了巷子,见院子旁边别家的灯亮着,觉得新鲜。
院子里的花开得好,和往常一样。
“进去看看吧。”唐钰说。
简觅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该拒绝,可愣是走了进去,好似被淡淡花香吸引了。
画室前堂亮着一盏橘黄色的打光灯,灯前放着没有收拾的器皿静物布景。
唐钰说:“哇,你们平时就画这个啊。”
里间的人听见声音,拉开门。彩色气球挤似的飘了出来,还有一大捧透明双层的氢气球,拖曳几只易拉罐发出哗啦哗啦声响。
有人弹奏吉他,隐约听出是近日百听不厌的《yokie》,接着身旁的唐钰便用不熟悉的粤语唱了起来。大约比起唱甜歌,更让人受不了是她的塑料口音,门里的向阳唱出了声。
“上啊。”
“快点啊。”
男孩们的低语从里面泄露,唐钰冲进去捂他们嘴巴。
路温纶走了出来,乍看到简觅夏,一时眼神略有闪躲。他轻咳一声,来到简觅夏跟前。
简觅夏垂眸,小声说:“干嘛。”
“本来想等大家都在的时候,但他们说你可能不喜欢人太多。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做的。想给你最难忘的,即便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些……”
准备的词临场全忘完了,路温纶不知如何措辞,索性直说,“夏,我喜欢你。”
简觅夏想说什么,路温纶抢先说,“我没让你立即答复,你想想,不要给我官方说辞。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说只想学习,那我会等你。”
“什么……”
简觅夏觉得此时此刻及其不真实,怔怔地说,“等多久。”
路温纶愣了,“嗯,等到,联考过后,等到你毕业。”
“你的耐心最多只有一年吗?”
“那你要我怎样。”
“你是在对我生气吗?”
“不敢。”
简觅夏忽然展露笑颜,“白痴。”
门那边的小伙伴推搡着接连跌出了门,吉他发出砰声,唐钰比向阳还要着急地抱起琴。压到张约翰扭曲的胳膊,他怪叫一声,唐钰毫不客气地骂他。
“喂。”傅禹很是无奈。
路温纶望着他们,冷着脸却不好说什么。只因旁人笑得眉眼弯弯,不亦乐乎。
傅禹率先从地上爬起来,去门背后准备蛋糕。其他人也都站起来了,围绕二人身边,乱七糟八唱着歌儿,迎来那抹烛光。
“yokie
heyyoaylovetilltheend
yokie
heyyou&039;&039;retheonlyoneicalledyan……”
“说了要请你吃蜡烛——哦不是,蛋糕。”唐钰自己先笑了,“我没错吧!”
简觅夏抿笑,“要吹蜡烛吗。”
路温纶说:“他们说要买蛋糕,买了蛋糕为什么不吹蜡烛。”
“那……可以许愿吗?”
“不是不可以。”
简觅夏当真双手合十许愿,然后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张约翰和唐钰不约而同大喊:“生日快乐!”
唐钰顿了下,没好气哼声。
“不管怎么样,”
路温纶才没空理会旁的,从兜里摸出一块手表,抬起她手腕,小心地戴上,“记得我排在第一位。”
白金色baby-g,和他腕上的黑色g-shock好似一对。
“小钰才是第一位。”简觅夏咕哝。
唐钰得意,摇头晃脑。
路温纶睇了唐钰一眼,说:“女的随便。”
唐钰笑话他,“这才哪到哪,就开始耍酷。”
简觅夏抹了蛋糕奶油敷唐钰脸上。唐钰说“好哇”,便要反击。男孩们受到殃及,加入混战,一时欢声笑语充斥画室,蛋糕撒得到处都是。
简觅夏用指腹摸了摸腕表面,秒针走动,这一刻清晰而确定。
然而无论如何,回忆起来甚至不像梦境,不真实到成了一则童话。
通宵对手机说话,害得第二天清早迟到。教授大发雷霆,同学们讨论昨晚谁借画室庆生,他们偷笑着跑出去,在屋檐下躲雨。少女得到王子青睐,下雨最怕淋湿的不再是头发或新鞋,而是腕表,她的秘密桂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