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从车祸之后便一直被恐惧笼罩着,此时又被这么虚虚地一恐吓,所有的恐惧都在瞬间达到了巅峰,化为无边无际的惊骇。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撞他们的,那是我刚买的新车,我也是要去机场接我老婆,没想到”
看起来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抱着脑袋猛烈摇晃,腕上的手铐不时地砸在他面前那张方寸大小的桌子上,发出“咣咣”的声响。
他抱着脑袋,手指死死地抓住耳垂,像是要把脑海里关于那场车祸的一幕幕都通通回忆一遍。
穆云深走进来,浑身噙着的冷冽气息让男人把身子蜷缩的更紧,而眼里的恐惧更甚。
他惊恐地盯着穆云深,瞳孔剧烈地收缩颤动,仿佛眼前正步步走近的是什么会茹毛饮血的洪水猛兽。
“重新说一遍当时的情况。”穆云深站的笔直,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他身上,声音冷的仿佛沾染了山上雪、月上霜。
男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把头垂的低低的,不敢看那双冷的让他浑身汗毛直立的眼睛。
“我我老婆从荷兰回国,我开
车去机场接她,经过幼儿园跟前的那条路我就接了个电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两个人我已经第一时间踩了刹车,可、可还是来不及”
男人痛苦地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听见旁边有人尖叫,听见说撞死人了,我脑子都蒙了我不该接那个电话”
随着男人的回忆,穆云深眼前仿佛能够闪过车祸当时的一幕幕真实情景,那就像是有把锯齿在凌迟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可他本人却连痛都不能说出口。
男人见他久久没再出声,诧异地抬起眸子,却正好瞥见他痛苦到几乎狰狞的面容,仿佛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你、你是孩子的父亲?”他瞪大了眼睛,随即浑身都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