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一霎恍惚之间,这个大大的标记,失去了踪迹,竟在眼前像片雾般不见了。于是,我和他决定,暂时先退出洞窟,按原路回到上层,做足准备再下来。
“不关乎救不救得到瘦子马洛,起码咱们得先不折了性命,要弄清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这是我的观点,他也表示认可。但真要说到底,我主要是想回去拿胖子的数码相机,打算从拍摄的照片中找寻线索。
就这样,我们倒着走,参看沿路留下的踪迹,并再度喷涂一遍加深印象。时隔不久,便回到了起先坠落的那片花草丛生之地。而当我抬头寻找那个洞口时,却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我俩的头顶,居然成了那条过道的纵深之处,十多具人茧横卧在两道石壁上。再一细看脚下,我和他竟倒立在天顶平板上,完完全全成了獍行们的视野!
这亦表示,我们一番努力飘飞,结果又回到了起点,根本就没有绕出去。既然又回到这里,那么拔腿再退也毫无意义。我往下一个九十度墙根跨出一步,踏上另一堵墙头,跟着一个腾空翻,回到路面。alex此刻还不会空手翻,他侧滚着来到我跟前,与我并肩去看那些人形。粉尘早已纷纷扬扬地落下,满地都是黑白交杂的颗粒,在虫茧的脆壳之下,哪还有什么尸骨,全部都是楼上的那种开苞“白菜”,这种霉化孢囊将整具尸骸化没了!
我们不敢再肆意开枪,以免击碎它们引来更大的粉尘,不过既然到了这里,继续停着不走好像也没多大意思。相互合计下,为保险起见,一人留下另一个探入,相互之间用绳索捆扎,若是发现走的那个不对劲,便立即拖回。我俩决定以这种方式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迈向未知的前路,去洞悉前方彩雾披挂怪网林立的不明之境。
相较气力,alex略大过我,所以探路的那个便由我担当。临行前我再三叮嘱,只要察觉一丝不对劲,你小子便要卯足劲道死命拖回。他自不当说,用手牢牢抓住,说可以开始了。
我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开始朝前走去。身旁的虫茧里花苞都似乎是活的,这些白菜们正在慢慢绽放,肥厚的叶瓣上霉点如沙砾般滚落,满耳都细小的碎音。我的硬底皮鞋踩得各种花卉嘎吱嘎吱作响,它们被体重踏倒,又很快倔强地昂起花骨朵。眼前的五彩斑斓越发夺目,越发妖娆,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走进了怪网之中。
就在这时,我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随着背后一股蛮力被拽倒。回头去看,alex正在发狠使劲往回拉。难道我适才做出怪异举止?可我记得始终很平和,丝毫作态也没有。但冲着他的表情,显然大事不妙,我也有了些慌乱,立即手脚倒爬,迅速回到他身旁。
“适才发生了什么?为何拖我回来?”一站稳身,我便向他发问。
“与你无关,自己去看!”他一松手便端起步枪,死死盯着怪网花丛深处,将手指扣在扳机上。
过道深处,我曾探入的披挂彩网,此刻背后正有一股怪风刮起,将质地轻如羽毛的它们吹得飞扬起来,四下里奇花怪草也跟着颤动不已。一条灰色的影子,正打那幽暗深处走来,向着我们徐徐逼近!
我立即抬手举起手枪,瞄准五彩缤纷的尽头,只待此物窜出,便不顾三七二十一自由射击,将那东西打成个漏斗筛子!这是十分狭窄的走道,哪怕我枪法再烂,也一定可以命中!
时间犹如停顿下来一般,我俩满耳都是那东西庞大身躯擦蹭草茎花束的响动。这个东西虽然体型巨大,却也走得身轻如燕,它似乎对于埋伏在前的我们早有预料,气息稳定,并充满自信,深以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委实不将我俩放在眼里。
随着披挂怪网被妖风扬起,那只东西逐渐显露出原貌来,那也是绚丽斑斓的一团,在柔和的微光普照下,实难辨清究竟是什么,总之极为飘渺,又不失妖娆美丽。但是,当这东西来到最后几层怪网前,却停下了步伐,它似乎也在观望,不确定我们是否会将其杀毙。往花卉丛中一窜,露出半颗脑袋窥视。
“怎么办?要不咱们朝它放两枪,将这东西驱走?”我不时扭过脸问alex
“不,先弄清它的意图,万一这东西没有威胁性,率先发难反倒惹怒了它。”他目不转睛盯着那头,说。
谁知话音未落,我们身旁一片花簇锦团被打得枝叶纷飞,那头躲着的东西,居然毫无征兆地率先开火了!这东西不待我们反应过来,又是连发数枪!我俩委实不懂所谓何意,已失了主动,便立即退到两侧边墙。
“欸我艹,这东西竟然还带着武器?什么样的老妖还会用枪制敌?”他在那头躲避流弹,开口问我。我怎知那是什么,只得摊了摊手,指了指头顶,示意他去问上帝。
“你虽不能透,那你也使那颗眼珠看一看啊!”他急得一头冷汗,让我调出第三瞳。
“这,”老实说,那种难受的感觉,我实在不愿再尝试一遍。而在这等险情之下,如果头晕目眩,万一晕倒,则将陷入更大被动。这一路过来,我的确没有胆略移出它来用。
“放心,就算你倒了,我也会背你走,放心大胆地干吧。”alex大叫一声,朝着那头也是连发数枪,作为还击。
我咬咬牙,恶狠狠地望着那端,正打算转动眼轮,那头居然幽幽然冒出个声音来。
“我不管你们两个女流究竟是仙子还是蟊贼,想打下去就继续来,不想打就投降!”那个声音瓮声瓮气的,显得十分不爽,它见我们不回应,又大叫一声:“你们那一家子的怪胎已被老范我杀得个七七八八,亲戚们都快死绝了,如果你们也想尝尝这种滋味的话!”
“范胖?”我闻声不由喜出望外,忙隔空对着那头喊别开枪,同时让alex垂下手臂。
“小老弟?alex?”那人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思索片刻之后,又问:“光说不练没劲,假如你俩没使障眼法,没作妖法,那我来问你。咱们刚才共买了几个汉堡?是什么汉堡?酒吧里喝的是什么?佐酒又是什么?立即回答,我只等三秒钟!”
“五十五个野鸭肉汉堡,酒吧里林锐喝的是西瓜汁,我俩喝的是鲜橙汁,佐酒是薯条,行了吧?你这死胖子可以滚出来了!”alex也喜上眉梢,他将枪倚在墙根,鼓圆了腮帮子大声喊叫。
那头这才传来笑声,他应了一声,打披挂彩网中钻出。不过当我们视线聚焦到这东西身上,却全然不是那个狗熊般的身段,而是一个雪白妖娆的巨型妇人,只是稍微有些胖而已。
这东西见到我俩从墙根后转出来,也吃惊地站在原地,不再往前,探出手指指着我们,疑惑地说:“怎么回事?你俩啥时候变性了?还化作如此风骚狐媚的超级大美女了?”
“大美女?我和他?”我俩闻讯愣了愣,不由对视打量。但看过来看过去仍是原样,一点都不美,反而浑身沾满草茎花瓣,显得异常狼狈。
“我明白了!”巨型妇人一拍脑门,道:“这是神经毒气,咱们中招了!”
此后的几分钟里,我们尾随范斯往他那头辗转回去,因为他说下到洞后,在腰间捆了绳索,不会迷失来路。既然他是由这条人茧过道另一端而来,想必不会存在什么危险,不然他在摸索的过程中就会遇险。
顺脚一走,我才发现,这片区域的面积着实不小,只是让各种败墙和挂网分割成一片片有限小空间,往返折腾需花费许多时间。alex走在最前的一个,我们相互用捆绳绑住腰肢,前后呼应,确保所有人都能回到洞前。
我走在最末,当中走着的是胖子,而alex消失在我眼前大概几分钟后,猛一个转身。这时我吃惊地发现,法国小青年不存在了,那头飘着的却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而他也是站着发愣,一味死盯着我看个不停。果然,这一头的毒物尤为茂盛,所产生的各种刺激头脑的气体也越加浓重,所有人看出去的景致,几乎都变了原样。
此刻的我,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是何模样,但冲着他眼神发直,禁不住想要走上前来,想必也是同等的倾国倾城。只不过,路过水洼我低头瞧过一眼,水中倒映的还是原本外形,于是,在这个仙境里我的外貌如何,就此成了永恒之迷。
这种视觉环境显得十分别扭,满眼都是女性柔美体态,四下里拖曳在地薄衫镂衣飞舞,个个身姿轻盈貌若天仙,但一开口却还是原来的声调。我双眼贪婪地盯着他们一刻不愿离去,脚下却磕磕碰碰走得十分不顺,就这样伴随着恍惚,终于来到捆绳的尽头。但见得,两位高大的”仙子”,正站在一堆草菇之间,含笑窃窃私语。
在他们头顶,正有两架红色吊索垂在草茎之中,一阵微风拂过,四周柔光越发通透深邃,我简直快要含情脉脉起来。这时,一位金色长发及腰的“仙子”飘到面前,一把抓住我肩头上下打量,嘴角露出淫邪的笑容,正看得发呆。
“这什么眼神?可t。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