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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ret【7】(2 / 2)

小花收回了一直被握着的双手,同时掀开了身上盖着的毯子。

“你们,谁都不值得相信。”

她跳下沙发,越过一直蹲在面前的羽生君怀,径直的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羽生君怀站起身,跟上她这么问着。

“厕所。”

羽生君怀停在原地,看着被轻轻关上的门扉掩盖了她离去的背影。

他等待着,等待着那扇门再次打开。

但并没有。

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的打开房门,计算着小花的行走速度,跑了出去。

他该知道的,如果小花想,警局里不会有人发现她是什么时候悄悄离开的。

她的情绪不对。

不管是从见到哥哥的尸体,还是独自面对身为&039;帮凶&039;的西村惠,都太过平静了。

她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但这不对。

这积压的情绪迟早会迎来喷发的那天,而爆发的情绪更是会如岩浆般将她灼烧殆尽。

但他现在找不到她。

快去想快去想快去想啊!

快想到她会去哪里啊!

他复盘着女孩走过的痕迹,来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得出了自己的所在地,扭转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里是四谷。

他再次来到了那条河边,月光依然凄惨的撒在碎石上,月亮船也依旧安安静静的停靠在岸边。

伤心的孩子会下意识回到令自己安心的地方。

但这里空无一人,有的只是吹拂的夜风和远处的灯光。

羽生君怀站在月亮船前,沉默的注视着它。

他很清楚,小花不会去寻短见,她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一切。

她才十岁,却被人和时间一起推搡着,不情不愿的去长大。

这对她来说真的公平吗?

羽生君怀不知道。

他见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个体的正义得不到绝对的伸张,恶意得不到绝对的制裁。见到过很多家属奔溃的将情绪发泄在警察身上,指着鼻子痛斥着他们的无能,在或歇斯底里,或嚎啕大哭之后,咒骂着,质问着,麻木的回到了时间的道路上,前进着。

但那时他只是旁观着这一切,做不到与他们感同身受,更做不到与他们一起痛斥这不公的世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这只是一种思想,而不是对于制裁犯罪的唯一标准。

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会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但他不能去强求她也去懂得这个道理。

这对于她来说实在过于残忍。

打破孩童的幻想,将她从本就不够温馨的乌托邦中撕扯出来,狠狠的将她甩在现实的地面上,去欣赏她歇斯底里的哀嚎。

羽生君怀的手指不由得缠上了耳边的一缕头发,思绪万千。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有人为这艘小船点亮前往远方的灯光。

现在已经是午夜,他再次迈开腿,走向了只有几盏零星的灯光的贫民窟,再次寻找着。

他要找到她,他要告诉她一些事情。

他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去放弃仇恨,但他想要给迷茫在黑夜中的她指明一条道路。

可他又算什么呢?

他不是她的长辈,也不是她的亲人,他只是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

羽生君怀不强求她一定要走向这条未知的道路,但至少他希望她在迷茫时会有一个参考,更不会坠入深渊。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他按开屏幕查看消息,是小花哥哥和西村惠带来的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显示两者并无血缘关系。

羽生君怀大概扫了几眼就匆匆的熄灭了手机,再次扑到黑夜中寻找着。

月光依旧惨白的挂在夜空中,照在羽生君怀奔波的身影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机的提示音再次传来,羽生君怀也没有找到那个小小的背影。

羽生君怀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长时间高强度的计算和奔波已经让他疲惫不堪。

别的不说,就四谷地区而言,他绝对可以随口报上一共有几条道路,又有几条需要蹲下身才能发现的小路,乃至于一共有几扇门,有几栋烂尾楼里住着人,他都清清楚楚。

他掏出手机查看消息,发现一条是来自自家同期的短讯,大概内容是已经顺利抓到了西村仁一郎,已经在回警局的路上来和他报个平安。

羽生君怀微微放松了肩膀,打开了第二条消息。

但忽然,他顿住了,看着那短短几条文字却不敢去确认。

那是来自警局的一条讯息。

西村惠在接到一通电话后便偷偷的遛出了警局,目前行程未知。

而查询到的电话号码,则来自一开始照顾小花的那位女警的手机。

可问题是,那位女警已经找不到这部手机了,那么这通电话又会是谁打的呢?

羽生君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夹杂着贫民窟腐水的酸臭味,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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