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出去时还好好的,结果收回一个沮丧低头的黑发少女,白布贤二郎一头雾水。
不是去和牛岛前辈打招呼吗?为什么自责起来了?
难道是在前辈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以这家伙的性格,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白布贤二郎迅速赦免了朋友,低声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早乙女紬解释的时候,那边比赛也开始了。
于是,场上进行着由牛岛若利(二传)、佐久早圣臣(主攻)、星海光来(副攻)组成的ace队,对阵井闼山正式二传、主攻、副攻的井闼山(向佐久早圣臣的洁癖复仇)队的比赛。
场下则是一边观赛,一边了解了事情经过,因而感到哭笑不得的白布贤二郎。
虽然他的哭笑不得也只是没什么表情地沉默片刻。
“最开始教你排球时我就说过吧,我有通过思考做出决定的能力。”
白布贤二郎淡淡说,“之前也是一样,是我权衡之后的结果,你不需要为此自责。”
当时还是初中生的白布贤二郎,会像专属教练一样,根据早乙女紬的状况设定合适的训练计划。
他还仔细写了排球日志,总结每次的练习成果,列出需要改进和注意的地方,并且监督身体日渐健康的少女按建议认真完成。
可想而知,非常耗费时间。
时间相对充裕的二年级时还好,等少年升上三年级,要准备白鸟泽威震全县的入学测验,早乙女紬就觉得不应该再浪费他这么多时间。
反正她也不会去打比赛,朋友在空闲时,随意教一教就好啦。
然而白布贤二郎的回答是,既然做了,就要取得成效。
轻轻松松随便练一练,这才是浪费时间。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经过了思考之后做出的决策。”
脸上还留有一点圆润的少年说,“你只需要确认是否接受就可以了。”
早乙女紬无法不接受。
而结果就是,白布贤二郎现在是白鸟泽的正式二传。
他不仅将早乙女紬烂泥扶不上墙的排球球技提升到了普通初中生的水平,而且极其顺利地通过了入学测验——
“因为有一道论述题,之前有做过类似的。”白布贤二郎这样解释。
不论原因为何,总之从过往经验来看,当他说自己是思考后再行动时,选择相信他总是没错的。
早乙女紬被说服了一部分,但又没有完全没说服。
“可是今天也是,贤二郎本来应该在训练的吧?结果却去了国分寺……”
“不,是因为天童前辈提议ace组队,我不需要给牛岛前辈托球,所以才能去国分寺接你。不是因为去国分寺接你才不训练,别把因果弄反了。”
此处逻辑通顺,白布贤二郎以为话说到这里,早乙女紬就不会再纠结了。
然而他朝对方脸上看过去时,见到的却是惊讶中带着疑惑的神情。
白布贤二郎:“?怎么?”
“不用给牛岛前辈托球,就不用训练……的吗?”
当然不是,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吗?
少年想了想:“也有其他训练内容,但离ih还有一段时间,平时的训练的比赛又积累了很多疲惫。既然已经赢了青城,进了全国,趁机休息一个晚上,恢复一下精力也不错。”
“哦……”
早乙女紬似懂非懂。
在少年“有话就说”的眼神中,她问道:“原来不是进了全国后的比赛更难打吗?我以为正因为要打ih,所以训练上得更抓紧才行……”
“唔,也不能说不会更难,但至少前两场不会比青城难吧,毕竟各县的水平不一,宫城又是运动强县。虽然不应该掉以轻心,但赢了县代表选拔,就是迈过了一道高墙。”
正回答着朋友的问题,白布贤二郎就看到牛岛若利托出一个近网球,再远点,就能直接打在对方拦网队员的手臂上了。
星海光来:“烂球!”
牛岛若利:“抱歉。”
天童觉“噗嗤”一声捂住嘴。
大平狮音温和又无奈地“呵呵”笑,斜齐刘海的少年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而即便打球时也一脸消极的佐久早圣臣却没有任何抱怨。
他助跑后跳起,修长的手臂挥出,手腕在接触到球的瞬间,倏地扭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毫不费力地将球斜扣在了三米线内的对角。
“啪——!”
排球砸上塑胶场地,发出了清脆又响亮的声响。
佐久早圣臣稳稳当当落地,和牛岛若利击了一下掌。
(井闼山全员:!!!)
“好球。”牛岛若利说。
佐久早圣臣朝他点点头,然后侧身避开了星海光来的手。
“……”
右手落空的星海光来一怔,接着暴怒:“喂!!”
佐久早圣臣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转过脸去。
星海光来快气疯了:“佐——久——早——!!!”
场边鸥台的昼神幸郎见状,笑着说了一声“不好”,不紧不慢地上场劝和。
ace联盟岌岌可危,比赛稍微中断了片刻。
而在佐久早圣臣扣下那个球之后,白布贤二郎的嘴唇也抿直了。
如果在ih遇上的话……
“……说得难听一点,我们在全国大会上有很大概率是要输球的。”
停了片刻,少年看着场中另外两个ace说,“但在县选拔输,和在全国输,两者完全不一样。白鸟泽之前连续好几年都进了ih和春高,今年的ih也不例外。三年级的前辈们依旧可以去全国打球,这真是太好了……我不禁会这么觉得。”
话不多的少年罕见地说了一长段话,早乙女紬听着,本来想点点头,心中却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慌。
她一下僵在了原地。
“紬不是进入了棒球部吗?大概也是一样的心情吧。”
“……诶?”
“快到甲子园了,不是吗?而且是夏季甲子园。”
少年理性分析着,“就和棒球一样,去过甲子园和没有去过甲子园,也是完全不同的人生。我认为在确认进入全国后,顺应心理的起伏,在弦崩断之前稍微缓和片刻,比盲目加训要更理智——”他微笑着,不忘将之前的话圆上,“所以不用担心,你没有耽误我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