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怎么会认识五条悟,灵幻新隆之前的解释是:因为对方是支付了巨额相谈费的客人。
出于某种奇妙的缘分,两人不仅有共同的熟人(也就是早乙女紬),还在性格方面非常合得来。因此白发青年从灵幻新隆处得知了早乙女紬今天的安排后,两人(加上五条悟心爱的学生伏黑惠)就一拍即合,来给黑发少女庆祝生日。
顺带一提,伏黑惠对此表示:别带上我。
暂且不论这个解释的可信度,总之灵幻新隆显然已经和五条悟讨论过转学这个问题了。
他握拳低咳了一声,提醒道:“五条先生,关于这件事,之前不是说好要慢慢来吗?再找个更恰当的时机——”
“哎?可是我也说过,教育孩子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人保护在真空里,而是让她变得更强吧?”
五条悟比出一个“你们这些没救的大人”的手势,“灵幻先生不是也同意了这一点吗?做什么事都要讲究最好的时机——一直这么溺爱着的话,将来进入社会后会很难适应哦。”
真会说啊……
一向都是自己充当人生导师的角色,结果现在被别人用一番大道理撅回来,灵幻新隆心虚地从额头滑下一滴汗。
不过要承认的是,他内心的确认同对方的观点……
怎么办,反正他今天本来就打算和紬聊聊,要不就趁现在?
在灵幻新隆犹豫的时候,一直安静地听他们说的少女忽然开口了。
“不考虑哦。”
黑发少女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惶恐,而是非常平静而笃定,那双金绿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我不会转学的。”
灵幻新隆:“!”
五条悟:“……”
经常听到烂橘子发表反对意见,但是不怎么听到被(潜在)学生如此正式拒绝,白发青年饶有兴致地拖长声音“诶”了一声,右手托腮撑在桌上,隔着眼罩盯住对方。
“不错呢,这种强烈的自我意识,我不讨厌哦。但是——”
五条悟伸出左手的食指转了两圈,“你确定自己是在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吗,紬?”
“如果关于现在的状况,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可以请五条老师直接告诉我吗?”
金绿色眼睛的少女想了想,认真道,“因为,至少从五条老师的角度来说,你是为了我好吧?”
“啊这个嘛,怎么说呢,‘契约’这种东西就是很麻烦啊……”
一直以来,白发青年都表现出了一种“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所以我拼命暗示希望你能自己想通”的态度,甚至原本把界限划得很清楚的伏黑惠,大概也是被他当成工具人强迫拉进来的。
所以,当五条悟说出“契约”这个词的时候,早乙女紬并不意外。
因为定下了保密的“契约”而无法直说,这一点很容易理解。
然而重点是……
“五条老师,是和谁定下的‘契约’呢?”
早乙女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冒犯,“如果是和我的父母的话,那么我选择相信他们的判断。”
五条悟:“……”
场面静了片刻,白发青年转头问灵幻新隆:“这孩子,反应一直这么快又固执己见吗?”
选择性听取的灵幻新隆骄傲地比出大拇指:“紬每次期末考的学年顺位,都是第一嘛。”
“噢——了不起!”
五条悟一边鼓掌一边点头,“那看来我没办法说服你了呢。”
对面的早乙女紬坚持自己的看法:“依照现在的情况的话……”
“嗯嗯,完全了解了。”
丝毫没有生气地这么说着,五条悟按着桌子站起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聪明又自我,由自己的信念驱动来采取行动,这种个性不是没有见过啊……”
他顿了一下,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朝她招招手,“我会看着你的,紬,不要太掉以轻心,但也不用太害怕哦。”
说完之后,他就双手插兜,依靠身高腿长的优势,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却速度不慢地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摆摆手:“那么,改天见。”
……
像是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重新问一句转学的事似的,五条悟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就毫不拖泥带水地带走了高专组。
伏黑惠朝早乙女紬说了声抱歉,虎杖悠仁则和成宫鸣像多年好友一样打了声招呼。
而超过睡眠时间已经太久的首都王子在目送走高专组后,也和另外三人道别,打着哈欠离开了。
还留在家庭餐厅里的,就只剩下早乙女紬、御幸一也,和灵幻新隆。
因为已经赶不及最后一趟到仙台的新干线,早乙女紬问过灵幻新隆今晚的住处,得知对方已经定好酒店且就在附近之后,便也打算回家了。
“谢谢灵幻老师特地到东京来,”早乙女紬弯了一下腰,“因为我们明天早上还有部活……”
“哦,那个,”灵幻新隆严肃地说,“我得和你聊聊,紬,就让御幸君先回去吧。”
过于善良而不擅长责骂(不包括内心吐槽)的金发青年脸上露出了极少见的“我有说教的话要说”的表情。
早乙女紬一愣,点点头:“那——”
“我去外面等。”
从身高来说和灵幻新隆旗鼓相当,从肌肉量来说则远超缺乏锻炼的成年人的御幸一也站起身,不留给任何人反驳余地,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这家店十点打烊,”背景“我不高兴”的黑气好像又涨了一点的少年假笑着提醒,“不要聊太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