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看到一张俊秀却又难掩苍白病色的脸对着他,唯有一双杏眼圆润中带着神采,这会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他视线下移,看到这人手上揪着一缕他的胡须,额角上虚汗都滑过脸颊了,仍然‘千里迢迢’从另一头爬过来,只为揪揪他。
荀攸不得不思考自己这小叔父如今究竟几岁了。
荀晏后知后觉想要开口给自己解释两句,奈何嗓子刺痛,只能发出一些气音。
荀攸摸了摸荀晏的额头,终于露出了一路来第一个笑容,笑意清浅,一个中年人这般笑着竟叫荀晏一时看呆了眼。
半晌他也哼哼唧唧回了个腼腆的笑。
荀攸喂了他两口水,干涩卡壳的嗓子才算被润滑了些,他生涩的开口:“公达?”
声音仍旧低弱沙哑。
荀攸颔首,又听身边人说道:“粘了脏物,帮你拔了。”
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荀攸对此表示质疑,他怀疑他只是突然看他蓄的须不顺眼,但他无意与病号争辩,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荀晏眨了眨眼,感觉他不信,欲再度开口却反而呛住了,一阵咳嗽得眼前发黑,连带着气都有些喘不过来,意识似乎被短暂的切断了一瞬,再次清醒是一丝刺痛,他抬眼看到杜度一脸愁色的站在他身前,手里捻着一根金针。
“多谢师弟。”
他声音细不可闻,听得杜师弟愈发愁苦。
大概是怕他再昏过去,荀攸问他是否要用些饭或者药。
荀晏摇了一半头又犹豫着点了点头,虽然不饿,但他自己都摸不清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他怕低血糖休克。
山道曲折回旋,他盯了一会也不知道现在到哪儿了,干脆不看了,回头积攒了一些力气才问道:“公达亲至此地,汉中谁人坐镇?”
荀攸沉默了一下,突然意识到眼前的青年已非昔日会对着他悄悄撒娇的少年人,但他犹然怀念以前更跳脱的小叔父,而非现在能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清恒可是忘了休若叔父?”
他温和答道。
休若兄长……荀晏慢吞吞想着,却也没有再提,同样没有问及那日山道叟兵是哪儿来的。
荀攸反倒是不徐不疾提道:“米贼乱道,汉中尚有动荡,乃攸之过。”
荀晏连忙摇头,尚未说话,外面就送了碗浓稠发黑的药进来。
杜度瞅了几眼,还是把荀攸拉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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