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呈沉默了一瞬。
他上热搜太过频繁,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条热搜。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并且承认了。
“嗯,是的。”他说,“网友说的是真的。”
他介绍说,“我父亲是千辉集团的现任掌权人李时缄。”
林安笛:“!!!”
向一程:“……”
竟然是真的。
林安笛呆住了,她出神地看着李鸣呈,好一会儿,她的手指恍然才恢复知觉,抽动了两下。
面对李鸣呈的承认,她有些无措。
情有可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认为自己的男朋友身世不堪,可男朋友现在却告诉她,他的出身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甚至处于两个极端,这让她怎么淡然?
她张了张嘴,哑然失声。
向一程怒视李鸣呈:“李鸣呈,你什么意思?一直骗着我们很好玩吗?还是说怕我们知道你的高贵身份,赖上你?”
李鸣呈叹一口气,目光只落在林安笛身上:“我没有那种意思。”
他问林安笛:“安笛,你知道原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特意跟你提起我的家庭吗?”
林安笛摇头,她不知道。
李鸣呈道:“因为安笛总是回避这个话题啊。”
他说,“每当我要谈到我的家庭,安笛总是回避。”
林安笛:“……”
呃。
好像是这么回事。
因为初中时听到的流言,她认定他的家庭不堪,所以一直回避这个话题,怕惹他伤心。
李鸣呈又道:“也因为……”
他注视着她,偏浅的眸子漾出些许涟漪,“我发现安笛好像很高兴我在经济上对你有所依赖,而我,安笛,我希望你高兴。”
林安笛瞪眼,下意识要否认,可话到了嘴边却无法出声——仔细想来,每当李鸣呈需要她的时候,她的确更加安心一些……
她从来没有去特意挖掘自己的这些隐秘的心思,可李鸣呈注意到了。
静默。
向一程听到李鸣呈的这番解释眼中的怒火慢慢退去,他想起了自己在g市的酒店里听到的李鸣呈说过的那句话。
——你难道没发现……你姐其实希望我依赖她?
李鸣呈曾在酒店里这么说,他很早就这么说过了,所以这并非是他暴露后的狡辩,而是真心这么想。
能为自己的恋人思考到这种程度,李鸣呈……
大概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
但还是好气。
他就是看李鸣呈不顺眼!
李鸣呈道:“安笛,我其实也有试着向你坦白的,在会所‘佰’,我没有掩饰地在你面前使用春园的纸巾,可你似乎没有发现。”
传言千辉集团有人是春园会员,他这话算是直接承认了这件事。
除了春园的纸巾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前不久他代表千辉去“佰”跟人谈项目,特意问自家小女友要不要跟去,可她,呃,很干脆地拒绝了他。
李鸣呈叹气。
提到春园,林安笛低呼了一声,想起了她在他身上闻到的玫瑰香,难道那是他去春园的时候沾染上的?
“茵彩那件事,是鸣呈你向茵彩那边施压的吗?”她突然想到。
李鸣呈“嗯”了一声。
闻言,林安笛咬了咬嘴唇。
破案了。
“安笛觉得不开心?”李鸣呈见她这样,问道。
林安笛目光游移:“我只是觉得……”
“安笛被我帮助后会觉得不高兴?”李鸣呈微微惊讶,“可我从安笛的那里得到的帮助更多,我觉得很高兴。”
林安笛嘴巴微张。
她看着李鸣呈,盯住他的表情,然后发现——他没有说谎。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霎时间,她释然了。
是了,他们是情侣,是恋人,不是泾渭分明的陌生人,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对方,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同时释然的还有他的身份,哦,与其说是释然倒不如说,她爱着的人有个好的成长环境,这难道不比他过得困苦更值得高兴?
如果她非要用恋人的痛苦来体现自己的价值,那她的为人也太烂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带了一些笑意,朝李鸣呈道:“鸣呈——”
“嗯?”
“你没有过过流言中的那种日子真是太好了。”她真诚道。
两人说开,林安笛坦然接受了自家男友的新身份,李鸣呈仍然是李鸣呈,是她的男朋友,不管他的出身如何,他都是她的男朋友。
说开后,林安笛跟随李鸣呈去了会所“佰”,她对春园太好奇了,想去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
两人到了“佰”,遇到了上次钓鱼的那名女子,也就是教林安笛御夫之道的那位。
林安笛一看见这位就想起了她传授给自己的御夫之道,脸颊红了。
女子像是洞穿了她的心思,微微扬眉。
她的目光落在李鸣呈身上。
此时影帝李鸣呈跟千辉集团关系匪浅这一消息已经在上流圈子里传开,女子虽然不关注娱乐新闻,却也不至于错过这件事。
她看了看李鸣呈,转头跟林安笛说:“抱歉了,妹妹,你把我上一次我给你的东西都忘了吧。”
林安笛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脸更红了,小声又小声地“嗯”了一声。
她本以为这个话题会到此为止,哪知道下一秒她便听那女子说:“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像李鸣呈这种男人,玩到就是赚到,为避免他在你欲擒故纵的时候脱钩跑了,还是先享受一番更好。”
那女子像搞学术分析一般说道。
林安笛大惊,嘴巴张得能吞鸡蛋。
女子走了。
她虽然走了,但林安笛仍然被她的豪迈之言所支配,久久回不了神。
她如同牵线木偶一样僵硬地跟着身边的李鸣呈。
临近春园,林安笛嗅到了隐隐约约的黑魔术的芬芳,鼻翼翕动,终于缓和过来。
她清空了一切杂思,期待地看着春园大门。
这时,走在她身边的李鸣呈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回视着她,视线微微低垂,双眸仿佛静夜寒星。他朝她张口:“所以——玩吗?”
“要玩我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