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弥音微微愣住,上下打量他,思考了一会。
又重复一遍:“哟,儿砸!”
“……”好气哦,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津岛修治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转过头走向下山的路。
“嘿嘿,儿砸。”逗小孩真的好有意思哦,看津岛修治变脸真是太有趣啦,禅院弥音又小声地念了两遍,在他气得真上头之前拉住他的胳膊,“别生气啦,看这里看这里,刚刚我从窗那里薅来了两千万,我们五五分成,给你一千万怎么样?”
“不用,我用不着。”津岛修治想也不想就拒绝。
津岛家主全面掌控了津岛修治的账户和日常生活,他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小儿子名下有大笔不明进账。
禅院弥音想想也是。
于是她不再强求:“那我换个形式给你?嘿嘿,具体形式就保密啦,马上就到新年了,就算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怎么样?”
礼物?
好像也不错。
津岛修治停下挣扎,悄悄竖起了耳朵,而禅院弥音在他内心变化的时候已经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快新年了啊,说起来我新年之前还有事情要做呢,要不是因故滞留在津轻我早就回东京了。”
见津岛修治不搭话,禅院弥音略低了低身体以能平视看着他,她晃了晃胳膊,“我小侄子要过生日啦,他超可爱的,等我把他接过来介绍给你认识嘛。惠可是天使哦!”
“哼,随便你。”津岛修治别别扭扭地抿了抿嘴:“我没有兴趣认识你的侄子,不过你得答应我,我的礼物你不要写津岛修治的名字。”
“那我写什么?”
“你可以写‘给太宰治’,太——宰(dazai)——治(osau),”太宰治是津岛修治私下给自己起的新名字,比起冠以津岛的姓氏,他更愿意用新名行走在世间,“记住了吗?”
“好。”禅院弥音眼也不眨地答应。
但她还是不愿意放津岛修治离开,吹了一晚上风又打了一场架,津岛修治困倦地睁不开眼,然而她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
天都已经快亮了,遥遥望去远方已经出现了一丝金光。
禅院弥音耍赖:“我都答应送你新年礼物啦,那我呢,你也得送我才行!”
你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津岛修治恹恹地抬起眼皮。
都不等得到回复,她就自说自话定下了约定,语速极快:“你得把你知道的关于十年前的信息告诉我才行,答应我吧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从津岛家主和其他人的口中都没得到有效信息,但是津岛修治和她之前得到的消息都说实验和津岛有关……总不会是津岛修治无的放矢逗她玩吧,禅院弥音猜测津岛家应该真的不是无辜,但是看上去又没有财力支撑起一个实验室,大概在十年前是赞助人的角色或者是曾经追查到一些信息吧。
禅院弥音的想法如此,透过眼神都传达过来,她拉着津岛修治一直央求。
真的好缠人。
津岛修治已经很疲惫了,他可不像禅院弥音一样是个身体强悍的天与咒缚还能有精神说这说那的。
抬眼看了看她,津岛修治揉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半是无奈地同意:“行吧。”
“好耶!”禅院弥音在欢呼。
她抱着津岛修治的腰在原地转了一圈,背起他,迎着黎明的朝阳飞一般地回家。
回去和来时一样同样没有人发现,禅院弥音将他放在自己的院落就翻墙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同样都是津岛家的边缘人物,不像津岛大哥一样前呼后拥出个门都有一堆仆人跟着。
没开暖气的屋子很冷,津岛修治缓缓地挪进自己的屋子,没了禅院弥音的陪伴他立马从一个会哭会闹的少年变成面无表情的工具。
伸手把客厅里的灯打开,光亮一下照亮了四周。
屋子里早就有人在等他,津岛修治都不用抬头确认就是知道在等他的人是他的父亲。
津岛家主一动不动地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你昨晚和禅院小姐一起出门的吗?”
“是。”津岛修治低声回答。
“做得好,修治,继续和禅院小姐打好关系,别让她有更多疑心。我已经联系了当年参与试验的人,相信只要重启当年的实验,成功了我们津岛家就能重现往日的辉煌,你哥哥弄出的烂摊子也会被一笔勾销。”
家主终于舍得给津岛修治一个表情,然而这种眼神并不是对孩子的关爱,他态度倨傲地给津岛修治洗脑:“修治,你生是津岛家的人,死是津岛家的鬼,你的一切都将奉献给津岛一族。”
津岛修治的头埋得更低,他低低地复述一遍,不带任何表情:“我是津岛家的人,我是父亲的孩子,我将为津岛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家主很满意。
津岛家本来只是一个津轻地区的普通小贵族,是在十几年前的异能世界大战中突然崛起,一跃而成成为了日本东北地区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
他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低眉顺眼的服从姿态让他十分得意,津岛家崛起的原因就是掌握了唯一的反异能者,拥有人间失格的津岛修治。
日常敲打已经结束,家主背着手正欲离开,突然忍不住再次确认:“你没有告诉禅院小姐实验和我们家的关系吧?”
几乎没有迟疑,津岛修治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有,父亲,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