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出于私情,抑或是提醒他提防两位皇弟,得赶快见上白歆一面。
第二天一早,林之漠整装出发去郭府的时候,郭方才刚从床上打着哈欠坐起来。如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后走去厅堂,却赫然看见林之漠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地给自家老爹敬茶。
郭方给林之漠抛了个颜色——你小子干什么呢?
林之漠只往他那扫了一眼,便只顾礼数周到地回答郭老爷的话。郭方自觉奇怪地看着,暗忖林之漠怎么无端端跑来他家府上。想到与林之漠镇守西南的时候他素来傲气凌人,这般敬上尊长的是为何故?
见郭方已经守在边上,郭老爷笑着说:“去吧”
郭方愣着,不知这区区二字什么意思,却见林之漠起身恭敬一拜,随即走到郭方面前:“咱俩约好了今晨切磋剑术,忘了?”
什么忘了,分明没这回事。郭方还没来得及皱眉,便被林之漠拖着走出厅堂。
郭府后院里,利刃相击剑风呼咻,府中人驻足围观,见少爷逐渐占了上风正看得起劲,郭方却忽然后撤。
“停停停”郭方收剑,敛眉说道:“你不出真本事,没意思”
早在几年前二人就比试过,林之漠自幼受江湖高人指点武艺,剑法超群绝伦,输赢不言自明。可方才过招自己却觉游刃有余,见林之漠神情自若滴汗未出,多半是早就打算输给他的。
见郭方已经识破,林之漠抖了抖衣袖,抵上一块擦汗的帕子给郭方,微笑道:“方哥待会儿坐我马车一同走吧”
“说吧,什么事儿求你哥哥”
才刚坐进马车,郭方便开门见山。要知道,率性如林之漠很少主动联络朝廷大臣,今日带着礼品早早登门,又是给他父亲敬茶,又是练剑刻意让着他,连去皇宫的路都给他备上考究的车骑。若说林之漠没憋着什么事需他帮忙,那可真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离奇。
林之漠嘴角垮了垮,伸手抓抓后颈,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怎么回事”瞧他这放不开的模样,郭方笑了一声,胳膊肘往林之漠身上一顶,“哟,该不会是想让哥哥给你介绍哪位官府小姐吧?”
“才不是”林之漠恼着回答
“哦,不是女儿家,那就是公子哥儿?”
“不是不是!”林之漠一咬牙一跺脚说了出来,“想请方哥安排我见、见皇长子”
“……谁?”郭方以为自己听错了
“弟弟想见大皇子,我守卫京城没那个特权,方哥现调入禁军可自由出入宫殿,肯定有法子”
“你见皇长子做什么?”
“这个就别问了”林之漠别过头去,详装看马车外街景
“老天爷诶!”郭方一拳捶在林之漠肩上,“你好色成什么样了?一个太子还嫌不够,非得皇长子那张脸才满意?”
林之漠慌了神,“别这么大声”
“心虚了啊?心虚?”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之漠正色,“我是真有事得见皇长子”
郭方显然不信,压低嗓音小声说:“知道你就好这口儿,皇帝家也真是巧了,俩皇子都这样。可太子的名声你也知道,不那么好,他一个人都够你受的了,你啊,既然到了天子脚下,就得规矩着点”
林之漠哭笑不得,他拽过别在腰间的剑,抽出一半剑身,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剑是皇长子给打的”
见那把剑薄如蝉翼,泛着幽幽寒光,“呵,别说我了,是个人都不信”
“哎”林之漠沉沉叹气,“我与皇长子真有要事相议。凭你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情义,你就信我这一次”
看林之漠面色严肃沉重,郭方虽仍满腹疑惑,却也接着听他说下去
“有些事现在不能多说,但我发誓绝非你方才所说那样”林之漠拧着眉,一字一顿道,“就当弟弟我求你”
一个字让郭方顿了顿,“可这皇长子,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郭方也在考虑,“才刚回宫,皇上很重视,若是像其他成年皇子那样搬出皇宫也还容易点”
林之漠皱了皱鼻子,阴沉着脸,“礼你家也收了,你爹我也敬了,这回过招也让你爽了一回,送你去皇宫还特地用宝马香车”
“我也没求你做这些啊”
林之漠撇嘴,自知理亏,只得诚诚恳恳地叫了一声“哥”,随即坐近了些,郭方屏气,定定看了林之漠一会儿。
骁勇善战,官途顺风顺水,林之漠年纪轻轻,还常带血气方刚的一股劲儿,看得出来他没求过人,浑身上下窘得不行。
“好吧,我且试试”见林之漠忙要道谢,郭方拦住,“但我也就去找机会与皇长子那边说个话,试一试,可不给你保证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