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听了话,朝殿外望去,文武百官皆面带疑惑,回头望去。
“何人在击登闻鼓?”皇上沉声道。
前朝时设登闻鼓,有大冤屈不得申者,可击登闻鼓,击鼓鸣冤。
众人目不转睛看向殿外,不多时,有一锦衣带刀侍卫健步如飞奔来,跪在殿中禀报:“启禀皇上,户部郎中孙常戎之女孙霞薇击登闻鼓,状告太子殿下忘恩负义。”
话音一落,百官后面站着的孙常戎一下子双膝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哆哆嗦嗦:
“皇上,微臣不知何事,微臣不知何事啊。”
孙常戎面色煞白,声音都一时发抖。
皇上看重太子殿下,举朝皆知,上周上下无人不对太子殿下毕恭毕敬,他那不中用的庶女竟然不开眼状告太子殿下。
“闭嘴。”高坐在金銮宝座上的皇上冷斥一声,神色威严,声音冷若寒冰。
孙常戎两股战战,他头抢地不住得磕头,手握成拳,咬牙切齿,恨死了孙霞薇。
贱蹄子,没眼色,果真庶女没教养,孙常戎目眦具裂,嘴里咬成血沫,只恨今早上朝时没用鞭子抽一顿孙霞薇。
皇上淡淡睨了一眼人前站立的萧钧煜。
文武百官不敢直视萧钧煜,却余光绵里藏针皆目视萧钧煜。
萧钧煜面色泰然自若,似无察觉,他仰头迎上皇上审视的目光,淡淡道:
“启禀父皇,儿臣坐身立正。”
皇上点了点头,扬了扬下巴,沉声道:“将孙氏女带至大殿。”
“喏。”锦衣带刀侍卫沉声应道,起身垂首倒出大殿,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
御行街上,沈筠曦同武琇莹正在茶楼饮茶。
突然,登闻鼓响起,震耳欲聋,钟声悠长,茶楼里瞬间骚动。
沈筠曦倚在二楼的支摘窗下,侧头朝登闻鼓的方向看去,目光突然一顿。
“沈妹妹,好似是原礼部侍郎家的孙姑娘。”武琇莹端视良久,轻声朝沈筠曦道。
沈筠曦点了点头,茶楼的视野甚好,她不仅看清了击鼓之人是孙霞薇,更看到了孙霞薇面色苍白如纸,抬手击鼓时袖子落下,漏出孙霞薇的手腕和半截手臂。
孙霞薇的肌肤白皙,那雪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横横纵纵的伤痕,让人触目惊心。
“春搜查出是她教唆她的表兄,暗害太子殿下、二皇子和你,现在敲鼓,难不成为她表兄鸣冤?”
武琇莹咬唇深思良久,朝沈筠曦咬耳朵。
沈筠曦淡淡收回目光,饮了一口茶,曼声道:“许是吧。”
刺杀太子殿下,沈筠曦也觉得孙霞薇没这个理由,她上一世,可是对萧钧煜关怀备至,一心想嫁给萧钧煜。
孙霞薇才不会舍得刺杀萧钧煜,她眼中钉肉中刺估计是自己。
沈筠曦漫不经意想着,春搜那日,她与武琇莹去密林前,可还记得孙霞薇阴鸷的目光。
“上次明明你提醒孙姑娘面颊脏了,孙姑娘却对你出言不逊,真是不识好歹。”
武琇莹拧眉气鼓鼓道,对孙霞薇观感不好。
沈筠曦点了点头。
正要开口,突然厢房外高昂的声音传到了雅厢内:“原礼部侍郎的庶女状告太子殿下忘恩负义,说她三月初舍了清白之身救了太子殿下性命,太子殿下承诺娶她,如今出尔反尔!”
“太子殿下克己复礼,不会污了女子清白,更不会言之无信。”有人反驳道。
却对面有人扬声抢白道:“太子殿下可是月初给孙府送了几十抬的礼物,听说是为了谢孙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还听说那时候太子殿下可是有意给沈府议亲,这可做不了假。”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明压着声音说话,音量却让所有人听着。
话音里显而易见的看热闹的意思。
茶馆里最是消息灵通,突然重重脚步声传来,有人气喘吁吁高声道:“我刚凑前面听到了,孙姑娘说自己坏了太子殿下的孩子。”
武琇莹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摔了。
她忙去扶沈筠曦,紧张道:“沈妹妹,没烫着你吧?”
“没有。”沈筠曦柔声道。
武琇莹一边检查沈筠曦衣裳的水印,一边小心翼翼瞄着沈筠曦的神色,诺诺小声道:
“沈妹妹,你莫听信那些人胡说八道。太子殿下才不会做不君子之事。”
前几日,萧钧煜托武琇莹以她的名义送沈筠曦稀世珍宝红腹锦鸡,武琇莹便知,太子殿下待沈筠曦非同一般。
太子殿下是真真将沈筠曦的喜怒放在心里,不顾自己的得失,也不计较沈筠曦是否知晓他对她的好。
萧钧煜和沈筠曦是武琇莹人生中为数不多心生亲近之人,武琇莹私心希望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一定。”沈筠曦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突然嗤笑一声,曼声道。
武琇莹楞楞看着沈筠曦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明所以。
“那位孙姑娘确实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沈筠曦慢条斯理道。
沈筠曦透过支摘窗,看着登闻鼓前的孙霞薇被两个锦衣侍卫架起。
前世,她给孙霞薇做了嫁衣裳,孙霞薇冒领了她对萧钧煜的救命恩人,可这世她重生后压根没管萧钧煜最后的死活。
若太子殿下余毒未清,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孙霞薇若真怀了孕,没准这一世真对萧钧煜又救命之恩,沈筠曦漫无边际想着。
击登闻鼓,若陈情有假,杖八十,这是能要了命的。
孙霞薇一个柔弱女子,没必要说谎话,一戳即破的谎话。
沈筠曦抬手想去喝杯茶,倏而,放下了茶盏,
沈筠曦屏气凝神,唇角微微嘟起,突然心里恶心。
若是两人真发生了什么,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沈筠曦却觉得恶心,胃里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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