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的小脸上却漾着一抹苍凉,继续道“我从没想过魔君与我和好,是为了害我,魔君也从来不曾漏出过马脚。只有那夜我去给墨珏送玉雪醉,魔君将丹药掉了包,我才知晓魔君那般恨我。那件事是魔君唯一的破绽,可是魔君也不怕,因为我就算知道了也无妨,那时候我早就被墨珏不小心杀了。我的修为较魔君相差甚远,所以,一时看不出魔君在金栀丹上动了什么手脚,可魔君精通蛊术,却半晓医术,即便是瞒过了我和墨珏,却也还是坏了事。我偏偏就没有死,还知晓了魔君的心思。”
荼蘼的眉头随着千袅的话越皱越紧,突然,她大声的笑了起来,满眼得意的回道“就算你都知道了,能如何?就算你去墨珏面前告状,又能如何?这事已经过去了多久?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我说出这些不是为了告发魔君,也不是为了将此事宣扬出去抹黑魔君,我只是想让魔君知道,感情是容不得半点欺骗和利用的,两个人之间一旦生了疑心,就很难再消除了。我曾经是真心想要与魔君做朋友,可是,今后我再也不会了。”千袅的神色异常平静,可是,眼中的炙热却渐渐冷淡下来。
荼蘼白了千袅一眼,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谁稀罕与你做朋友!”
“墨珏也是一样的。”千袅接过话,暗暗握紧了拳头,颤声道“魔君若是真心喜欢墨珏,今后,就不要再这般对他了。我离开之后,魔君好好照顾他吧,也请魔君善待旁人。”
荼蘼迅速捕捉到了千袅话中的重点,眼中划过了一道异彩,她盯着千袅,谨慎的问道“你答应离开了?”
千袅沉静的望着荼蘼,点了点头,轻言道“是,我答应!”
“好!”荼蘼得意的大笑起来,心中极为畅快,为保自己在墨珏面前的清白,她不禁又嘱咐了一句“是你自己要带廷玺走,可非是本君逼的你,将来,你可别反口啊!”
千袅淡淡的望着荼蘼,唇角漾着一抹苍凉的笑。
她沉声回道“魔君放心,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魔君无关。”
荼蘼没有骗千袅,她果然帮千袅解决了那几个在水牢把守廷玺的魔卒。
当千袅见到廷玺的时候,他的双手被紧紧地吊在铁笼上,胸部以下都浸在冰冷的雪水里,已经不知被淹过了几次,此时已是紧闭双眼,意识全无。
千袅望了望环绕在廷玺身边的雪水,早已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想必,他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渗出血来。
千袅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忍不住自责。在荼蘼的催促下,她才艰难的从铁笼中将廷玺救出来。
千袅扶着昏迷不醒的廷玺,方才要离去,就被荼蘼叫住了。
荼蘼凑近她的脸,眼中是一片冰冷的恨意,道了一句“本君能放你走,已经是底线了。记得你说过的话,别再想回来纠缠墨珏了,否则,就别怪本君对你不客气!”
千袅惨淡一笑,轻声道“我与他之间,到底是谁纠缠谁呢?”
荼蘼皱起眉,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反问道“你说什么?”
“魔君大人放心,此生,我都不会再纠缠于墨珏。”千袅的脸上平静且从容,只是眼中滚动着汹涌的情绪,荼蘼看不出她是悲是喜,也不想去猜。
她只是眯起眼睛,威胁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千袅扶着昏迷的廷玺,一路跌得撞撞,躲躲藏藏,终于赶到了山脚下,与舟柯会合了。
舟柯从千袅肩上接过虚弱不堪的廷玺,皱着眉狠狠的咬紧了牙关。
他冷哼了一声,瞪着千袅道“到底是本殿下大意了,让你一只小小的狐狸,搅的我妖界天翻地覆,人心不宁!上次是本殿下,这次是王兄,你到底还想害多少人?”
千袅瞥了一眼廷玺的伤势,自责的垂下头,低声回了一句“我不是有意的……”
舟柯握紧了拳头,眼中泛起了一丝杀意,反问道“你一句不是有意的,能换回我王兄的安康吗?能换回我数万赤羽军的性命吗?”
面对着舟柯咄咄逼人的气势,千袅的心中更是懊悔。
她不断地道着歉“对不起,廷玺确实是因我受伤,除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不奢求二殿下能原谅我,我只想尽力挽回我的过失,让二殿下和廷玺好过一些。过去的事情,我忘了很多,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会有人因我而死,我也在寻找答案,希望能给二殿下个交代。”
舟柯身旁的副将小心的打量着四周,低声提醒道“二殿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太子殿下的伤要紧,属下先护送您回宫吧!”
舟柯蹙了蹙眉,强行将胸中的愤怒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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