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来的大手宛如蒲扇般势不可挡,一抓一掷,一抓一掷,将呆立的钟兆英和保持着拖拽钟兆能姿势的钟兆文三兄弟全部丢到了火海里。
好在三人身怀武艺,在火海中滚了一圈便急忙逃出,只是等逃出来已经烧地须眉尽焦,狼狈不堪。
而那头苗人凤将他们丢入火中后就已经再次借力荡到了松树旁,如今正靠着树干站在树下好整以暇地笑看着他们。
似乎就等着他们再次攻过来,全然不惧。
但经过这一遭钟氏兄弟却已经吓地魂飞天外,再无斗志,连马都不要了一出来便慌不择路地急急向远处奔逃。
直到离开数里钟兆能回头看了一眼。
远远就见树下正豪迈爽朗地大笑出声的苗人凤张开双臂,伟岸高大的身躯将那道宛如江南烟雨的纤纤身影揽在怀中。
恰是英雄美人,天造地设。
眼看着钟氏兄弟败逃而去的身影,死里逃生的喜悦和对战强敌的胜利都令苗人凤本就格外激昂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他揽着南兰不足一握的腰在怀中,只觉这一战的结束比八年前和胡一刀势均力敌的对决都要前所未有痛快淋漓。
再忍不住畅快地笑意一舒胸臆。
这个生性沉默寡言,貌不惊人的男人此时此刻高大的身躯在店外惊惶的众人眼里格外气宇轩昂,豪气干云。
而阿胭静静靠在他胸膛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她淡淡低垂的眼眸里却既没有喜悦的波澜。
却也不见遗憾,依然是一片冷静地虚无。
客店已经被烧毁,显然无法再住人。
苗人凤将他们在火中还保存下来的银两给了掌柜,其他客人们也都纷纷离开往别处而去。
平原上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苗人凤的马被绑在客店马厩里死在了燃烧的草料里,阿胭将钟氏兄弟留下的马牵了过来,他们也要离开了。
等在树下的苗人凤没有急着上马,已经稍微平复了激荡的情绪他向来神情严肃的脸上此时仍然微微笑着。
直到此时他才有空问道,“兰,方才在火场中为何不先行离去?你不会武功本应先保全自身的。”
他虽这般说却显然不是埋怨之意,想必这世上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会责怪一个愿意与自己生死相随的女子。
因此苗人凤看着南兰的眼神很温柔。
阿胭当然注意到了,她其实也很清楚这个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意志坚定到不被她的容貌所惑的男人态度变化的原因。
她一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苗人凤也没有催促,只是用耐心又隐隐含着鼓励地目光看着她,他就像知道她说出口的会是他想要的回答。
毕竟在说之前,她已经用行动做出了最好的答案。
而最后他也的确得到了他想要的。
南兰神情和语气依旧都那样淡漠,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苗人凤的目光极为坦然地简简单单道,
“你既在那里,我又能去何处。”
她没有说什么同生共死的煽情的话语,但就是这样他在何处她就在何处仿佛理所当然的语气才更加真挚动人。
因为这本就是一句再真不过的真话,为了攻略对象而来的阿胭在这方不属于她的世界天地之大却没有容身之处。
但苗人凤不知道,他的目光已柔地像盛满一池春水。
“好,我在何处你在何处。”
他终于上了马,他像那日一样看着马下的她伸出了手,今日的南兰外罩着的雪白狐裘里是一袭雨过天青的袄裙。
青衣雪裘,身姿微微。
明丽鲜妍的颜色站在雪地里仿佛北方冬日里绽放的一枝最动人的江南春色。
而现在的她没有如那日般犹豫直接将手搭在了他的手里,苗人凤稍微用力将她带上马把这枝春色抱了满怀。
两人再次共乘一骑,扬鞭而去。
而这次的他将身前的女子没有顾忌地抱在怀里,只觉与她两颗心亲密无间。
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多年以后的苗人凤每每百遍千遍回想起时即便内心再如何悲痛苦涩都不禁微微一笑的开怀。
而不同于心满意足的苗人凤,此时的系统1001看着好似已经重新恢复了正常的宿主却战战兢兢地迷惑了。
它看不透它的宿主在想什么。
宿主的精神体再次像以前那样平静地比电子数据流还要稳定,就像火场中那一瞬间强烈的波动是它的错觉。
平稳地让系统不安。
但它却不敢直接问宿主那时为什么突然放弃了那个念头选择了帮助苗人凤,也不敢问她现在类似正常攻略的行为是不是想通了。
只抱着侥幸地心理默不作声,反正好感度也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