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还不习惯跟这么多人聊天,笑得干巴巴:“没事,没事。你们吃吧。”
他们吃了一会,谈家父母跟一些乡人就端着食物上桌了。
没有大棚蔬菜、工业香料,全是纯天然的食材、香料,做出的菜肴更加好吃。
果然,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一顿饭吃得特别热闹。
晚饭后
年轻人精力旺盛,加上天气热,要出去游泳。
许茜茜跟蒋云炫都去了。
陈溪有点不想去,推托道:“我不会游泳。”
许茜茜笑着反驳:“那就看看呗。这里没有信号,又不能玩手机,一起去吧。”
陈溪就这么被拉去了。
月色皎洁。
夜空上满天星星。
但地面还是很黑的。
陈溪发现自己有些夜盲症,加上道路崎岖,就走的小心翼翼。
许茜茜把她拉出来,就不管了。
“哈哈哈,陈老师,你好像老太太走路哇。”
叶桑蹦蹦跳跳,脚步轻快,从她身边一溜风过去了。
她的嬉笑声并没有恶意,但别人听到了,纷纷回头看陈溪走路,场面就很尴尬了。
谈千弥也看过来,下一秒,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表示要背她。
陈溪摇头一笑:“不用。不用。谈千弥,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但谈千弥很坚持,背起她,就大步跑了。
叶桑笑不出来了。
十六岁的少女第一次感觉到了妒忌的情绪。
她是桃源村最漂亮的姑娘,早被人默认跟谈千弥是一对了。
他们这里满十八就可以结婚了。
她再过两年,就是谈千弥的妻子了。
谈千弥显然不那么想。
他无所顾忌地背着陈溪,穿梭在山野间,还很小心地避开枝条。
陈溪几次要下来,都没作用,又不好挣扎,只能任他背着。
还好不多远就到了河边。
谈千弥放下她,嘱咐她小心站在河边,就跑去跟伙伴们玩游泳比赛了。
从山水里长大的孩子各个是水中好手。
月光下
他们光着上半身,皮肤或白皙或小麦色,身材都劲瘦有力,人鱼线流畅性感,在河水中猛然跃起,像一尾自由的美人鱼。
其中谈千弥最是出彩。
他满身满眼的灵性,仰面朝天,浮于水面,性感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姿态悠悠然然,顺水漂流。
陈溪站在河岸边,不自主地去看他——少年俊美耀眼、无拘无束,与水融为了一体。
不知是谁踩着竹竿而去。
他们玩起了竹竿漂的竞技游戏。
当然,这是谈千弥的拿手好戏。
他踩着竹竿,随意切换方向,还能耍两招武术,仿佛是一个少年游侠。
“天,这也太帅了!快拍!云炫,快拍!”
耳边传来许茜茜惊叹的声音。
蒋云炫已经看傻眼了——这是什么神奇的水上功夫啊!绝了!
陈溪也有那么一刻,恨不得打开手机,将这些拍下来,收藏留念。
但理智还在——不能开手机!
万一被抓到了?
她不敢想象后果。
同一时间
天爵酒店
三兄弟聚在秦归程的房间里喝酒。
当然,秦斩喝得是有助眠安神效果的茶水。
他这几天睡眠质量很差。
陈溪的存在可有可无,但一离开,似乎重要性就体现了出来。
他习惯她在怀里的感觉。
他想念她的柔弱、她的依恋、她的讨好……
“该死!”
秦归程喝醉了,猛然摔了酒杯,吼道:“那蠢女人藏哪里去了?我还要等多久?”
“啪!”
金棕色酒液溅在墙壁上。
无人在意。
谢惩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急。总会找到的。我发誓。”
实则他也没多少信心——华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尤其还有些破落山村,真藏那犄角旮旯,真的很难找到。
秦斩也知道难度,就问:“她爸妈怎么说?还没给点有用的信息?”
在陈溪失踪当天,他们就把陈家父母姐弟“请”了过来,提供参考信息。
可惜,一无所获。
陈溪给了钱,买断亲情,走得干净。
“那些个废物!”
秦归程想到陈溪的家人就一肚子火:“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暴揍他们。
都该死!
愚蠢至极的羊群!
秦斩听了,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秦归程见了,忙问:“你去哪里?”
秦斩到了门口,回头说:“睡觉。”
他已经三天没好好睡觉了。
这会困意来袭,得眯会儿。
抓捕猎物是个体力活,他要保持好的体力。
秦归程羡慕了:“你还能睡着,我睡一半,就气醒了。”
也不是气醒,估计是他白天想多了陈溪,晚上睡觉经常梦到她,还是那种特别黄/暴的梦,总之,他现在玩女人都尽不了兴。
非得玩她一场,断了这该死的执念。
谢惩见秦斩走了,也想回房间抱媳妇。
他这几天,都没跟苏妍妍亲热了。
苏妍妍还跟他闹别扭、不让碰呢。
再哄一次好了。
再不给干,就别怪他暴力了。
他们是夫妻,她理当满足他的需求。
这么一想,热火就浑身乱窜了。
“那个……要不我给你找几个美女?”
谢惩开始想办法打发秦归程:“跟陈溪很像的美女?”
秦归程已经看到不少陈溪同款了,越看越气恼:他得不到陈溪,就要睡这些赝品吗?他这是自己糟践自己!
“我要睡正主。”
他对他的建议嗤之以鼻:“别再拿那些替身糊弄我。”
谢惩暗暗叫苦,面上笑着劝道:“这女人,关了灯,都一个样。”
秦归程以前也这么想,但遇到陈溪后,想法就不同了——女人怎么能一样?她看他的眼神,她惊惧的泪水,她的喜怒哀乐……
一想起,就神经亢奋、身心愉悦。
这根本不是那些女人能给的。
“真一个样,你娶那女人干什么?”
秦归程邪恶地猜想:“难道她身怀名/器?特别好干?如果是这样,leo,你不能藏私啊。好东西是要分享的。”
谢惩听得想骂人——草,打我媳妇主意啊。
虽然他曾经也不排斥女人共享,但那些女人不是他媳妇,他又没有绿帽癖!
如果苏妍妍敢给他戴绿帽,他绝对会亲手掐死她。
“deion,在你没遇到真爱前,女人自然都是一样的。”
谢惩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忽然发觉了什么:“你好像比at还要在意陈溪。deion,你不会——”
爱上那个女人了吧?
秦归程知道他没说完的话,嗤笑道:“停止你愚蠢的想象力!我只是讨厌被愚弄!”
没错!
陈溪愚弄了他,必须付出代价!
他会在床上让她知道——愚弄他是什么后果!
桃源村
一楼客房
陈溪大汗淋漓,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她又做噩梦了。自从逃离深市,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里要么是秦归程掐着她的脖颈,要么就是秦斩掐她的脖颈,偶尔更荒唐,他们一起掐她、作弄她,还是在床上。
太可怕了。
她拍拍受惊的心脏,看外面的天色,夜还很黑,也不知几点了。
她重新躺回去,闭上眼,酝酿了很久,还是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秦氏兄弟。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还在找自己。
胡思乱想到了天蒙蒙亮,才来了点睡意。
正要睡着——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陈溪睡眼惺忪,下床,开门,见是许茜茜,有点不解:“怎么了?”
许茜茜笑靥如花,问道:“千弥说带我们去看日出,你去不去?”
陈溪想到谈千弥,下意识点了头:“好。等我一会。”
她去洗漱,然后,换了衣服,白衬衫搭配牛仔裤,还有小白鞋,就出门了。
一行四人去看日出。
许茜茜背着画具,蒋云炫拿着相机。
他们一人还是走走玩玩,墨迹的很。
陈溪没管他们,紧跟在谈千弥身后。
谈千弥今天穿着蓝色的民族服饰,刺绣图案是祥云与飞鸟,身上也没有叮叮当当的配饰,就很简约、低调。
许是起的早,他的头发没有编发,就是简单一个马尾,长卷而蓬松,配着一张俊脸,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陈老师,你为什么会想来支教哇?”
谈千弥走在前面,见一块大石,就坐上去,目光俯视而来。
陈溪落后两步,闻声对上他晶亮的眼睛,愣了一会,才回:“大城市很喧嚣,节奏很快,物欲横流,轻易让人满身污垢。”
谈千弥思量着她的话,眉头锁了片刻,笑了:“跟我阿爸说的一样哇。”
他对外面很好奇,阿爸不让他出去,他便不出去。
他固然好奇外面的世界,但更喜欢这里的生活。
他在爱里长大,知足常乐,活得幸福而充实。
陈溪喜欢他身上这种不染世俗的天真,笑说:“这里真的很好。人间仙境。”
谈千弥深以为然,骄傲一笑:“是哇。所有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
他说到这里,笑容渐渐淡了:“但他们最终还是要走的哇。”
陈溪:“……”
世俗中长大的人,很难真的脱离世俗。
她看他略显遗憾,便组织着语言,开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轨道和……归处。他们只是回归了自己的位置。”
谈千弥是个聪慧的人,一点就通。
这会,他一拍脑门,喜道:“是这个理儿哇。陈老师,你好厉害哇。”
陈溪:“……”
她谦虚一笑:“我虚张你几岁,难免会说几句大道理。”
谈千弥才不这么认为,摇头笑道:“不,陈老师很厉害,让我想起一个词,静水流深的哇。”
陈溪:“……”
静水流深,暗喻表面不声不响的人却蕴藏着大的智慧。
对一个人,是很大的褒奖了。
她喜欢这个词了。
“谢谢。”
她还是很谦虚,笑着说:“你谬赞了哇。”
谈千弥笑笑,还想说些什么,一个桃子砸到了肩膀上。
他抬头一看,皱眉喊:“奶福,老实点儿。”
陈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本以为是他顽皮的同伴,结果,在上面的峭壁上,蹲坐着一只通体乌黑、毛色柔顺而油亮的猴子——刚刚砸来的桃子,就是它扔下来的。
“啪。”
它还在扔桃子。
那桃子个大皮薄,一砸就砸一身汁水。
关键也很疼。
谈千弥不高兴了,皱着眉,跳起来,随手摘了几个桃子,就砸了回去:“不要闹我。赶紧走哇。”
那猴子躲开桃子,没有走,而是跳下来,直扑向他。
“谈千弥,小心!”
陈溪惊叫出声,看得心惊胆战——这万一被扑倒摔伤或者被抓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事实证明,陈溪误会了。
奶福这只猴子并不会伤害谈千弥,相反,它太喜欢他了。
跳到他身上,舔他的脸跟下巴,还揉揉刚刚它砸的地方,“吱吱”叫个不停。
谈千弥嫌弃地扒拉它:“奶福,你臭死了哇。”
奶福像是听懂了,又拿手砸他了。
当然,力道不大。
“这猴子好可爱啊。”
许茜茜跟蒋云炫纷纷上前逗猴子。
陈溪离远一些,看他们撸猴子玩。
谈千弥笑着喊:“陈老师,也一起来玩哇。”
陈溪摇摇头,有点怕这种野生的动物。
先不说会不会抓挠到人,身上细菌、病毒也很多的。
谈千弥看出她害怕,就跟奶福说:“我老师被你吓到了,奶福,你要怎么做哇?”
奶福听了,跳上岩石,摘了两个桃子,跳到了陈溪面前。
“吱吱——”
它在献桃、讨好人。
陈溪:“……”
她瞬间被这种生物的灵性俘获了,壮着胆子,伸手揉揉它的脑袋。
奶福真的很有灵性,还拿头蹭她的掌心,但没让她揉太久,就跑回到了谈千弥身边,“吱吱”叫个不停,像是在说着什么。
谈千弥自有一种跟猴子交流的技巧,就点了头,跟它去了。
许茜茜跟蒋云炫也跟着。
他们本来说看日出,也都忘了。
陈溪理解他们——日出远没有猴子好玩啊。
奶福带他们去了一个石洞。
石洞周边有它们的排泄物,特别臭,但进去后,洞里很宽敞、干净。
“吱吱——”
特别微弱的声音从洞深处传来。
陈溪觉得那只猴子肯定是有后代了。
果然,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岩石后面有个坑,坑里一层稻草,一个通体金黄色的小猴子就在里面叫。
不过,细看之后,金黄色的毛发里有几处血迹。
“它受伤了!”
许茜茜挺心疼的,忙上前查看:“这小猴子好像是摔到了,它的脑袋受伤、腿也骨折了。”
蒋云炫也去看了,忧心道:“如果有内伤,这么小,不一定能活下来。怪不得那猴子要找帮手了。”
两人说话间,谈千弥已经抱起它,往外走了。
奶福跟到洞口,便没跟了。
许茜茜很诧异:“它不管了?”
谈千弥解释:“它们猴群换了新的猴王,新猴王上任后,会出现一个很残忍的局面,就是杀婴行为。这样带着小猴的母猴,没了小猴,就能尽快和它交/配,以繁殖自己的后代。”
这只小猴应该是个幸运儿。
或许也不幸,摔伤如果治不好,那就会在痛苦中一点点死去。
许茜茜听得心情沉重:“哦,这样啊,我都忘了,猴子是结群生活,一夫多妻制度了。”
蒋云炫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这是动物界的丛林规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陈溪安静听着,忽然想到了秦斩他们——其实,不论是动物界还是人类社会,丛林规则都是存在的。只不过,人类社会,更善于用文明这层外衣包装,使它看起来不那么残酷罢了。而她就是那个绝对的弱者,可怜兮兮臣服在他们的脚下。
还好逃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太阳初升,给万物蒙上一层柔和的光。
蒋云炫拍了很多照片。
当然,多以许茜茜为模特。
许茜茜还表示回去拿画具,让他陪着去写生。
蒋云炫吐槽:“你一画画,就把我忘了。”
许茜茜笑:“你拍照,有时候不也会把我忘了?好吧,大不了,你也当我模特。”
小情侣嬉笑吵闹,感情是真的好。
走到一半,许茜茜说脚疼,还是蒋云炫背下去的。
陈溪看他们秀恩/爱,说不羡慕是假的。
但也只是羡慕了。
她历经秦斩他们这些男人,对男人都有阴影了。
她真的不喜欢高大强势的男人,让她很没安全感。
“陈老师,你想念男朋友了吗?”
谈千弥看陈溪盯着小情侣看,就问出了声——男朋友这个词,还是从许茜茜嘴里听到的。
陈溪回了神,摇头说:“我没有。”
“没有想念还是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
“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
又被说漂亮了。
陈溪听一遍觉得没什么,听多了,还真有点漂亮的幻觉了。
心情都好了。
果然,男人的恭维让人心情愉悦。
“漂亮跟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直接关系哇。”
“……我们这里漂亮的女孩子都有的。”
她们村里长得漂亮的,早早就被人抢着定了亲。
像叶桑,也经常被男孩子追着告白。
他以为漂亮的都有主儿。
陈溪听着他的话,忽然好奇了:“那你觉得你们这里谁最漂亮?”
她回忆昨晚餐桌上的女孩,除了叶桑,还有个叫洛羽的小姑娘,也很漂亮,娃娃脸,水灵灵的杏眼,扎着蓬松的双马尾,清纯可爱的犯规了。
谈千弥想了想身边的女孩子,都很漂亮,也各有各的美,很难选出最漂亮的。
“我不知道哇。”
“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哇。她们漂亮她们的,跟我没关系哇。”
“……好吧。”
陈溪明白过来——这是个尚未春心萌动的少年。
她笑说:“等你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你就知道谁最漂亮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真心喜欢了,便知道谁最漂亮、谁最好了。
谈千弥听了,似懂非懂,看着她笑,没再说话。
不久到了家。
早饭准备好了。
一行人洗洗手,就围坐在了餐桌上。
谈千弥没在,去照顾他的小猴子去了。
村长谈贤问及他们的行程安排。
许茜茜说:“我要去画画。感兴趣的,跟着我就好了。”
蒋云炫也说:“我去拍照。感兴趣的,也可以跟着我,刚好给我当模特。”
他们打着支教的名头,就得做点支教的事。
众人随后看向了陈溪。
陈溪知道他们还在学繁体字,就说:“我可以教简体字。”
至于别的?
她想了下,低声说:“历史、地理,我也可以教点。”
谈贤满意一笑:“好哇。就这么安排了。”
于是,早饭过后,谈贤单独收拾了个院子,召集了全村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一共一十一人,听她上课。
这课不是那么严谨,就是个打开小孩子视野的。
陈溪寓教于乐,由烽火戏诸侯讲诚信,由田忌赛马讲灵活变通,由高山流水,讲知音之情。
时间便在她娓娓讲述中倏忽而过。
谈千弥趴在一楼窗口,专心致志,听她讲故事。
金黄色的小猴子伤势得到处理,正在窝里,转着黑黝黝的眼珠,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窗外几声鸟鸣。
伴随着知了的叫声。
岁月闲事而静好。
中午时
许茜茜跟蒋云炫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少男少女。
他们跟着两人学油画、学拍照,觉得新鲜有趣,各个喜笑颜开。
一直笑到餐桌上。
他们还聊得没完没了。
谈千弥没参与,注意力都在陈溪身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看她。
陈溪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心里热热的,有点想法升上来,又被她压了下去。
下午
陈溪睡了个午觉,给他们讲地理。
关于昼夜交替、四季变化,关于地球自转、地球公转,关于地球板块运动下的地震、火山喷发。
也许她边讲边表演,特别行动,孩子们对地理充满了兴趣。
尤其是谈千弥。
他觉得地理很有趣,不时举手问问题。
陈溪为他详细解答,偶尔会拿着笔,写写画画讲原理。
偶尔两人的头碰到一起,就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候,异性同学间的讲题,带着点暧昧的意味。
“砰砰——”
彼此的心跳都很强。
陈溪觉得热,脸热,心也热,就挪了挪位置,镇静道:“这个大气环流,你听懂了吗?”
谈千弥红着脸,点了头,实则根本没记得多少。
陈溪看他青涩害羞,特别可爱,忍不住弯了唇角,转过头,去问别的孩子。
实则大气环流还是有些难度的。
很多孩子都听不懂。
陈溪说了很多遍,还是有人摇头,便放弃了,没再继续教这个内容点。
她看了下时间,五点多了,就下了课,放他们回去自己思索。
事实证明,孩子没几个会想着学习,只想着玩。
“千弥哥,我们去后山抓野鸡呀。”
说话的叫汤豆,一个十岁的男孩,正是顽皮的年纪,整个下午上课,就多动症一样,根本坐不住。
谈千弥也贪玩,听汤豆这么说,就来了兴趣,还问:“陈老师一起去啊?”
陈溪有些犹豫,谈千弥对她的态度,让她喜忧参半。
“我们千弥哥,可会抓野鸡了。”
“我们爬树掏鸟蛋吧。”
“我想吃烤鱼了。千弥哥,给我抓鱼啊。”
“还有蜂蜜。我要吃蜂蜜。”
……
孩子们七嘴八舌说着。
陈溪听得心痒痒,想跟着一起去玩。
正纠结着,汤豆拽着她手臂:“走吧,走吧,陈老师,你们城市里可没有这些好玩的。”
是啊。
没有这些山野间的趣事。
陈溪意志不坚定了,就跟着一起去了。
谈千弥为此还拿了自己的家伙什——弯刀、弓箭。
陈溪看愣了:“这个?你这是去打猎?”
她盯着谈千弥的弓箭,很传统的复合弓,但做工看得出来很精细,黑色的弓柄,银色的箭矢,都被擦的发亮,看得出很被主人爱惜着。
不等谈千弥接话,汤豆就骄傲道:“千弥哥可会打猎了,箭法可好了,在古代,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大将军。”
陈溪:……
这里真的是好原始。
另外——
陈溪低声说:“谈千弥,非法打猎是犯法的。”
“啊?犯法吗?我们祖辈都这么过的。”
谈千弥生活在这个近乎隐居避世的村庄,第一次听到打个猎物还犯法。
陈溪见此,就给他科普非法猎捕、杀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
谈千弥听得一知半解,但也改了心意:“那就不打猎了。”
他准备把弓箭放回去。
临放之前,看陈溪一直盯着自己的弓箭,很感兴趣的样子,就说:“要玩一下吗?”
陈溪确实挺好奇的,就接了过来。
这一接,发现这弓还挺重的。
“多少斤?”
“20斤吧。”
“这么重!”
陈溪惊叹过后,再看少年劲瘦的身材,算是知道这具身体里蕴藏着怎样野性的力量了。
谈千弥将弓箭拿回手里,显得特别轻巧。
“还好吧。习惯了。”
他八岁就玩弓箭了。
山野间的孩子,向来皮儿实,力气大。
陈溪羡慕他的力量,鬼使神差地说:“那你教教我吧。不能打猎动物,可以打猎木桩。”
谈千弥自然同意了。
他拿着弓箭,带着一群孩子,先掏了鸟蛋,再抓了鱼,还挖了几块野生蜂蜜,把他们打发回家后,才开始教陈溪拉弓箭。
两人挨得很近。
微风吹拂,她的长发吹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