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和臭老头一样，突然察觉到了我好像是个听不懂他话的白痴，拎着我后衣领把我拖走的时，情绪还很沮丧。
他直接带我去了隔壁的牢房，认认真真教导了我他想要让我教导蓝发的事情，他做了一半我就觉得非常不舒服，忍不住干呕了好几下，考尔比先生好像更生气了，不过没再教导我，换了些比较委婉点的手段。
他有些冷漠，连我昏过去那几次也不给我休息时间就又把我硬生生折腾醒，就算我嚎啕大声一点，他也没变的高兴，反而问我是不是故意喊给蓝发听的。
我有些无语，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考尔比先生装样子不回答我，最后还把我体内的念全都消耗完了。
“……呃，考尔比先生您要杀掉我了吗？其实我还有些债务没还……”
我讷讷问他。
讲话间还是有些恶心，因为我浑身上下，连同嘴巴里已经全是一股腐烂味道。
考尔比先生挑的东西已经死去时间太长，都快变成了液体，说实话他用玻璃器皿盛过来我真没办法发现那玩意到底是啥，更别说是想象一下了，我身体同化的速度变慢也变得艰难，到最后彻底没念后，同化便到了肉眼不可辨别的程度。
“……”
考尔比先生好像没在意我在说什么，只是抱胸站在我面前，轻轻抚摸我身上的伤口，戳/弄那些还非常柔软的部分，浑身又笼罩了一种忍耐又渴望的矛盾情绪。
他看我开始有点像爸爸看格洛莉娅。
“你觉得莫尔怎么样，辛迪？”
他突然问道。
“很……很好。”
“嗯，对，你好像也很喜欢他。”
“……”
我没回话，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想，不过考尔比先生还在走神，他看着看着我心情又突然古怪的变好了。
他开始给我很多他的念，有些痴迷得看着我把遍体鳞伤，接触不良的部分恢复，同化，然后把我从墙上放下来，带我去洗澡，不仅在浴缸奢侈的放了三个黄色小鸭子，洗完后还给我吃了没加料的蛋糕，是才带来的，味道与众不同，非常新鲜。
我感到快乐，还特意留了大半想给莫尔带去，想让他尝尝没加料的是什么滋味，但就算藏起来的蛋糕都臭掉变绿了，我也没在二楼找到莫尔，就连里面孩子的数量也变少了。
黑西装告诉我已经出货了几个。
我有些忧虑莫尔也被出了，不过过了一阵子，考尔比先生又带我去地下室拜访蓝发时，我在那里见到了他。
蓝发挂在墙上。
莫尔躺在地上。
一个像是要把血流尽了，从头到脚的遍体鳞伤都开始翻出一股濒死的苍白。
一个像是把骨头撅断了，无论是四肢还是脊背都凸出一堆生硬的肿胀。
考尔比先生见我站在一边，安静的观察他们，便不打扰我，只是走过来把门重新关上了，还说我可以靠近一点去摸摸他们。
我没动弹，只是瞅了瞅他暗自兴奋起来的气，有些怀疑他不怀好意。
考尔比先生看了看我，笑了，笑着笑着又收敛了，把手放在嘴边干咳了几声，摆出了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问我，
“他们你更喜欢哪一个？辛迪？”
我一开始有些茫然。
但考尔比先生抬手指指蓝发，指指莫尔，又问了一遍，
“他们两人，你更喜欢哪个？辛迪？”
这问题对我来讲着实有些奇怪。
我就不得不愣住了。
因为这两个人对我来说好像没啥两样。
我既不喜欢也不不喜欢。
我沉默着。
考尔比先生耐心的等我。
但我实在难以抉择。
“……辛迪—！”
莫尔突然哑着声音开口了，他从地上踉跄着用手腕和膝盖爬了过来，拼命抬起脸，把锁链弄得哐啷哐啷响。
他表情狰狞的看我，咬破了肿胀的嘴唇，把血和液体都吐了出来，声音目光都恨恨的，
“——你说过要救我！”
“……呃……是的。”
我有些茫然他怎么突然说这个，只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莫尔胸膛瞬间大力起伏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怔忡又有些放松了。
他呆呆看着我，眼睛里又不自觉变得雾气蒙蒙的，他抬起断掉的手，极力伸长了，疯了一样想要碰我。
但锁链已经绷紧了，他碰不到我。
“辛迪……”
“呃，我在。”
我被他搞得有些头皮发麻，慌忙蹲下去凑近把他的断手给握住了，被折碎的手指摸起来很软也黏黏的，我慌里慌张的用才拿到的气给他治疗。
虽然有注意不太想让他手上的血弄脏我的袖子，但莫尔手指长好之后，抓的真的太用力了，他好像想把我整个人都拖到他的身边去。
考尔比先生便满意的笑了。
他走到了我们身边，也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又摸了摸莫尔的头，然后像是对待一只柔软的猫崽子一样轻松，一下子就把莫尔的脖子给扭断了。
“……”
我措不及防，等反应过来只能怔怔的看着莫尔的手蓦然僵在了我的掌心，然后滑落。
在幻像还未彻底纠缠蔓延，我的眼泪便瞬间溢/出掉下，速度比以往更加迅速，模样也比以往更加自然。
因为考尔比先生让我同化的实在太多了，多到我看上去都更加像个人了。
我的悲痛开始变得与所有人的悲痛别无一二，甚至因为情感波动更为剧烈还更添一份真实。
考尔比先生欣赏我的表情。
终于变得心满意足。
“哦，辛迪……也就这种时候我才觉得你是真的……”
他抚摸着我的脸，表情渐渐开始柔和，眸子也渐渐开始闪烁。
我呆呆的看他。
他轻轻的亲我。
“……真好，你还没在恨我呢。所以比起他你更喜欢我，对吗？”
蓝发冷不防突然笑出声了。
声音很嘶哑，很嘲弄，也很幸灾乐祸，很愉悦，他微微侧头看我，细长的眼睛都恶意的弯了起来。
就像是已经完全猜到这措不及防的发展，便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我对此流露的更为痛苦的反应。
考尔比先生没在意他，也不让我在意他，直接一手捧住了我的脸，一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带进了怀中。
他让脸贴着我的脸，让手指贴着我的手指，带我一同去转身，一同去看死去的莫尔，还一同去抚摸他转折突兀的扭曲脖颈。
“既然选择他，你对他很有感情吧？”
“既然更喜欢我，你也可以听我的话吧？”
“所以，辛迪……”
他声音轻缓，像是怕惊醒一场虚假的幻梦。
考尔比先生将下颌轻搭在我的肩膀，贴着我的耳侧更为温柔的提醒道，
“……去试试救救他。”
“……去让他睁开眼睛。”
“……去让他像是那些接触你的死尸一样活过来。”
“……其实你能做到的吧？所以……”
“……去试—试—救一救—他，辛—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