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又小心翼翼上前扒拉他,还被那双毒蛇般的金色眼睛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很纠结,忍耐了一阵子还是没忍住问能不能把他扔掉,考尔比先生拒绝了。
我就只能继续抱着他。
那家伙睁开眼比昏过去看上去要凶残的多,他身体绷得死紧,脸部肌肉和指尖一直微颤,在和他脖子上的气环顽强的抵抗了阵子发现实在挣脱不掉后,他开始出声对考尔比先生冷嘲热讽。
声音像是他的眼神一样阴郁,话语像是他的表情一样恶毒。
我听着听着就忍不住从脸红到了脖子,不由也跟着他一块僵直了身体,走路也变得笨笨的,老是时不时想要摔跤。
但考尔比先生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异常温柔的看他,表情带了点奇妙,
“……你还是这么有活力啊。”
“……”
男孩表情一僵,随即扭曲,他浑身气流从原本便很激烈的翻滚瞬间长成了极为尖锐的长刺,我上身全被戳了个对穿,连考尔比先生送给我的新衣服都一下子被弄坏了。
我有点心疼,还觉得很痛,心里委屈,就抬手把他的脏兮兮的脸和身体抹的更加乱七八糟,再次出声和考尔比先生申明了一下我真的不想再带着他了。
“……你怎么了?”
考尔比先生像是没反应过来,对我突然间这么狼狈有些茫然,我一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后来又发现他好像真的不太清楚。
“我被他的气揍了。”
我看着又开始漏风的胸膛哽咽了一下。
“呃?”
考尔比先生看上去好像更为不解,他扫视了两下我们,然后盯着我身上突兀出现,又突兀开始愈合的血洞愣了几秒,突然问我刚刚是不是成功剥夺那家伙的念了。
我观察了一下断在了体内,开始被同化的气,就“嗯”了一声。
考尔比先生有些高兴。
他开始出言挑唆男孩试图让他再用气揍我几次。
男孩没有上当,在发现自己念消失在我的伤口里后,他把视线从考尔比先生身上短暂的收了回来,又像是毒蛇一样缠在了我的脸上。
我有些害怕,扭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过我们贴的实在太近了,就像是我能感受到他热乎乎的身体一样,他显然也清楚感受到了我变得急促的心跳,于是就在嘴角拉开了一个非常非常恶意的弧度。
“……我会把你的十个指甲全部剥下来,然后塞到你那双愚蠢的蓝眼睛里去。”
他突然嘶哑着声音恐吓了我。
我犹豫了下,觉得更害怕了,就让原本强行憋下去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了出来。
我小声哭了会。
考尔比先生瞥了我几眼,挠了挠头,又考虑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我想不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我顿时一愣,抬头呆呆的看着他,鼻涕一不小心流到了嘴巴里。
“……不了吧,我……我不太想这么做。”
“太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想问问他。”
考尔比先生抬手揉了揉我的头,看上去也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就不太想哭了,就小心用自己的袖子边边蹭掉了那孩子手里的灰尘和干掉的血,又拿他的掌心擦干净了我的脸。
期间男孩一直露出了一副很想杀掉我的模样,气又翻涌着刺进了我的身体,不过在发现我用他的气不仅治疗自己还治疗考尔比先生后,他就额头绷起了青筋一直想要把怒火强行压下去。
见他那副样子,考尔比先生就又很坏心眼的撩拨了他,让他用气揍了我几回,还故意让我当着他的面恢复我们两个。
随后,考尔比先生摸着自己开始慢慢长好的脸皮,望着我眼睛开始变得亮晶晶的,有些甜蜜的说,
“辛迪,你真的很好。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没叫我“蓝眼睛小可爱”让我怪高兴的,但男孩一直看上去不太高兴,我也就矜持的露出了一副深沉表情,对他的称赞只说了声“谢谢”。
至于他到底在迫不及待些什么,那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了,反正要是他想告诉我的话,我迟早会知道的,不过我倒是很怀疑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因为他举动一直都让我心里毛毛的。
但每次我一想到他又不是我爸爸,格洛莉娅也没在这里,我也就提不起太过忧虑的情绪,相反还生出点跃跃欲试的好奇,因为他也非常个性,我还给这种相似风格的个性起了个好听的总称叫“流星街牌个性”。
不过考尔比先生非要带上的那家伙让我一路上都很头痛。
他对我很凶,还有些沉。
就算有气包裹手臂,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胳膊不久就变得麻麻地,到最后除去休息时间,我一动就听到自己骨头在吱呀作响,一用力就像是生病了一样不停的哆嗦着停不下来,我一开始老用男孩的气不停的恢复好它们,但好像没什么用,时间久了还是照样哆嗦。
后来考尔比先生就不让我浪费念了,说我这种情况是缺乏锻炼,习惯了就好了。
我有些不情愿,问他真的不能把这家伙丢掉吗,他视线和体重都让我感到难受。
考尔比先生有些为难,就趁下次休息时让我更难受的度过了大半个晚上,我就暂且忍耐下了抱怨,并花费剩下的时间开始悄悄观察他们,并在天亮之前成功捕捉到了考尔比先生望向男孩目光中,那种压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含情脉脉。
我安静的看着他们发了会呆,然后打了个激灵,有些震惊又激动的发现自己终于要失宠了!
于是不等考尔比先生催促,我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用男孩的念吊住男孩的命,不过在试图更进一步时,考尔比先生反而阻止了我,说他脾气很坏,治太好了我们两个会被他干掉。
“……就像他把星星揍掉了一样吗?”
“噗—是呀,嘿嘿哈哈哈哈哈,我们会被彭一下炸成一团焦炭哦~”
我回忆起了那场景,就又对男孩有些畏惧也有些崇拜,也一下子觉得他只用念刺穿我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我开始偷窥他,接连几次试图跟他交换名字并失败后,我小声问他我能不能叫他“宰星侠”。
他不理我。
自从被考尔比先生捉弄了几次之后,他表现出了某种惊人的忍耐,一路上都像是死了一样安静。
但我能看到他气的形状,所以有些失落的发现他好像觉得我是在用语言羞辱他。
我就又抓耳挠腮,冥思苦想了两天,在一次短暂停留休息结束时,我把他从地上捞到怀里,顺手摸了摸他的头,把他遮住一只眼睛的头发撩到了他的耳后,突然灵光一闪,一下子想出了个朴素好记又和他长相一样清秀的名字。
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在我们变得更“亲密”之前,我就叫他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