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并没有说话,不过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知道还问,蠢货。
风见望结:……
行叭。要是这么容易敞开心扉,那就不是莫得感情的杀手了。
风见望结正式开始了和这位杀手先生的同居生活。
要问她有什么感受的话,很简单。
好累哇!比在实验室里通宵搞科研还要累。
她都觉得自己不是女主,而是保姆了。米莉安本来就是个需要靠帮邻居放牛养活自己的孤女,现在还要照顾这个行动不便的伤患,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生产队的驴都没有她那么勤快。虽说身世凄惨更容易引起怜惜,有助于攻略对象,但能不能设置一个首富之女的角色让她爽一爽。
攻略男人嘛,不一定要用爱,砸钱也是可以的啊。
……但卑微如她不敢这么对齐木空助说。
那可是能带自己发paper的再生父母,自然要恭敬地供起来,每天上三炷香。
风见望结愁,在内心默念三遍“paper和nature”,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才一脸诚恳地询问琴酒:“先生,你洗头吗?”
琴酒抬眸看向她。
事情是这样的。风见望结最近突然发现房间里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她刚开始还以为房间里有死老鼠,还思考过这是不是个三打老鼠英雄救美的游戏情节。
众所周知,男女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中奠定深厚的感情基础。琴酒正好好地藏在她的小木屋里,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只能由工具鼠来完成这个使命,推进他们的感情。
过街老鼠到处乱窜,柔弱女主瑟瑟发抖,英勇杀手高举扫帚。身姿敏捷的杀手一拍一个准,等他消灭完老鼠,一回头就看到床脚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女主。从来不知情感为何物的冷漠杀手顿时觉得心尖一颤,听从内心的想法把柔弱的少女抱在怀里。他不善言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少女的后背,直至少女陷入熟睡。
一来二去,感情升温,这不就成了。
没想到齐木空助还挺懂的啊。思及此,风见望结正准备露出一个和善的姨母笑,随口提两句老鼠的事情,余光突然扫到琴酒那头毛躁的长发,灵光一闪就敏锐地察觉到臭味或许并不是源自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死老鼠,而是源自杀手先生那头打了结的长发。
这就很尴尬了。
不过也对。齐木空助都说了,恋爱游戏也要讲究逻辑。就琴酒这头在泥土地里打过滚的长发,发丝间还夹着落叶、血污和黄泥土,不发臭都对不起上面的包浆。
但她总不能直白地说:你头发好臭啊,赶紧给我去洗一洗吧。
这不是攻略杀手,而是在找死。
风见望结瞅了瞅对方,努力睁大眼睛展现自己的真诚,熟练地找了个借口:“干净的环境有助于伤口愈合心情变好,你身上有伤不能碰水,但洗个头应该是没问题的,这样你也能舒服一些。”
圆脸,圆眼睛。
像一只愚蠢的土拨鼠。
琴酒一眼就看透对方那点小心思。他自然清楚自己身上带有气味,但他过去生存的环境比这险恶肮脏万分,为了完成杀人任务潜伏在臭水沟里三天三夜也是常有的事情,区区一点臭味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他眯了眯眼睛,答应了下来。
他并非禁/欲的苦行僧做派,能让自己舒服一点,何乐而不为。
雷厉风行的风见望结说干就干,吭哧吭哧把长椅拉到门口,在一端垫上干净蓬松的毛巾。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在浴室里洗,米莉安家的浴室只有坑位那么大。连她都觉得狭窄伸展不开,更别说是琴酒这种成年男性了。
准备好一切,她小跑回房间,艰难地抱住杀手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努力撑起对方,一个踉跄还差点摔倒。
幸好幸好。
她眼疾手快扶住床铺,缓缓松了一口气。要真的摔倒,琴酒这种耐/操的身体可能没事,她就说不准了。死于摔倒这种理由,别说是被齐木空助嘲笑,连她自己都会觉得火大。
她把琴酒安置在长椅上,毛巾围住他的脖子,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在他的脑袋边,撸起袖子加油干。
不得不说,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
别说是她这种平平无奇攻略者,专业人士托尼老师来了都得直摇头。
风见望结尽量屏住呼吸,将长发打湿梳顺。随着长发散开气味越发浓厚,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都被辣得睁不开了。
不可以!她在内心疯狂尖叫,千万不能露出嫌弃的表情,没有一个人美心善的女主人公会嫌弃这颗脏兮兮臭烘烘的土豆精。风见望结你可以的,奥利——
“……呕。”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