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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2 / 2)

沈浓绮本就悲痛欲绝,如今想起刘元基,更觉五脏俱崩,喘着气朝张曦月捂着胸口嘶声道,“若不是你恃宠而骄,离间帝后,秽乱后宫,皇上如何会这般对我?如何会这般对卫国公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曦月仰天长笑,“直到现在,你居然还以为皇上真心待过你,真心爱过你么?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诉你!皇上早就忌惮卫国公府颇深,且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之所以在你面前装得温柔体贴,不过是要利用你,依仗你卫国公府的权势在朝中站稳脚跟,待时机成熟,便会肆机斩草除根!”

“你当诬陷卫国公府,害你落马跌伤,在你药中投软骨散,将你软禁景阳宫……这些是谁的主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皇上的主意!”

“皇上从未爱过你!”

“从未!”

杀人诛心。沈浓绮手中的发簪,在那声“从未”中应声而落,本来还因悲怒有的些许生气,也几近烛尽灯灭,她的瞳孔因不敢相信而渐渐扩大,喘气的声音亦变得微弱无比,只剩下眼眶的泪珠还不断地往下砸,瞬间就砸湿了半张薄毯。

张曦月瞧着她这要生不死的模样,却觉得分外得意。

“只能说卫国公府如今落得个满盘皆输是天意,若是当年权柄在握、又不同流俗的帝师周沛胥未辞官归野,还在朝中擎护着,说不定,皇上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直到将沈浓绮的那点子念想彻底掐没了,张曦月才终于觉得过了瘾,手掌轻拍了几下,三个宫女走入殿中,其中一个手中,还端了碗黢黑的药汁。

“我眼中向来容不得沙子,你这废后不死,我明日又怎能安心去接皇后册宝?想来你听了这么多,黄泉路上也能当个明白鬼了。”张曦月示意婢女上前,“动手吧。”

婢女踟蹰不前,眼神中仍有犹疑,斗胆问道,“娘娘,皇上只吩咐将景阳宫主子降为答应,至死不得出景阳宫罢了,并未说要处死,真如此行事,皇上若知道了……”

“你这贱婢若是没胆子下手,那不如与她一同上路?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张曦月本就是瞧出刘元基还留有几丝余情,所以才来以绝后患,眼下临门一脚了,怎可功亏一篑?

三个宫婢再不敢耽搁,大步上前跨上床榻,钳制住虚弱无比的沈浓绮,没费什么功夫,便将毒药灌入了她口中。

“安心去地府与你家人团聚吧。自今日起,晏朝再无卫国公府。”张曦月见事情办的顺利,不欲过多停留,立即拂袖而去。

经反复提炼后的□□,一滴可毒百只牛。常人服用过后,定然疼痛难忍,不可自控。

可方才的对话信息量实在太大,致使沈浓绮还深陷在其中,仿佛丝毫感受不到身体传来的痛楚。

父、母、兄、弟,他们慈爱亲和的面庞,一一从沈浓绮脑海中闪过。

卫国公府分明是建功立业的重臣,却因她一着踏错,而背负污名,受万人唾骂!

若不是她嫁给了刘元基,若不是她错信了刘元基,卫国公府怎会以倾府之力,安心辅佐一个毫无根基、被先帝临危受命的藩王?!

沈浓绮只觉悲痛欲绝,带着悔恨懊恼哭嚎了出声……

蓦然,外头传来一片打斗之声,须臾后,殿门处传来被人猛烈撞击的声响。

沈浓绮用仅剩的力气抬眸望去,殿门处冲进来个着黑色甲胄、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正挥舞着柄滴血的长剑,反手斩杀了一名侍卫,待他回首,她才瞧清楚他的相貌。

竟是早已辞官离朝、封墨归田的周沛胥!

他在人前向来淡然自若,常是一副万事皆可掌握的样子,现在盔甲上却沾满了不知是何人的血渍,发髻散落着,脸上的神情更是无比慌乱,让人根本想不到,他曾是在朝堂中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首辅帝师。

“快!将太医押过来!快!!”

周沛胥狂奔至塌前,瞧见她的面容铁青,便知无力回天,他只觉悲不自胜,颤着手轻柔地将她拥在怀中,红着眼角在她耳旁轻声哄道,“娘娘莫怕,微臣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定然不会…”

沈浓绮从未想过,在她弥留之际,抱着她的,会是除了她夫君以外的男人。

她那心心念念的夫君,近在咫尺,却如此欺她害她。

而这分明已退隐的男人,远在千里之外,却能顿然出现,为了她在宫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靠着的盔甲很冷,可她此时却觉得心里格外暖。

男人的热泪沾湿了她的衣领,她抬手触了触他棱角分明的面庞,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他说,最后却只汇成了二人儿时的昵称,“胥哥哥……”

手落,眼闭,香消,玉殒。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预收《首辅大人被当爹》求收藏。

柳俏俏艳颜无双,八面玲珑,开着扬州最精奢的楼旅,往来宾客,无不诚服于她左右逢源的手腕。

万金在手,吃喝不愁。

她唯一所愿,便是想得个孩子。

对。

柳俏俏不愿嫁人,只想得个孩子。

倒真让她大浪淘沙,在楼旅往来的贵胄中,撞见了个面如冠玉、临风温润的清锐书生。

有父如此,子必萌巧。

哪知阴差阳错之下,这品行端方持正的书生,竟真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她并未声张,只感心愿得偿,抚着肚子,笑望书生的马车愈行愈远…

柳俏俏却哪里还能料想到,二人还能有相见之时?

那书生竟还当了擎天首辅?!

他将她逼停在红墙花柳下,手里掐着诸人的证词,盯着远处会打酱油了的烂漫孩童,面容肃冷道,“你可知依我朝律例,妇人骗人生子,该当何罪?”

柳俏俏腿一下便软了,当场就要拜倒,颤声道,“民妇岂敢?民妇未曾哄骗……”

“你不必害怕,此事倒也简单。”

他伸手将她扶住,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眸中带了丝循循善诱,

“你既偷了本王一个孩子,再还给我一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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