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男人举着砍刀、镰刀飞快地冲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脸横肉,一只眼睛瞎了,只能看到浑浊的白。
跟在他身边的其他三个男人都很年轻,高矮不一,其中两个长得矮胖,皮肤黝黑,生的很是难看,另一个则长得高瘦,脸色极白,高挺的鹰钩鼻略显阴森,长得还算俊秀。
其中一个矮胖子将大姐扶起来,伸手在她鼻息下探了探,立即喊道,“爹,娘还活着!”
四十来岁的男人和另一个矮胖子都松了口气,只有那个鹰钩鼻男人面无表情。
蓝司凤虽然小腹剧痛,浑身冰冷,但却始终冷静地望着面前神色不善的四个男人。
叶星逐往蓝司凤身边挤了挤,“感觉他们……要弄死我们啊。”
蓝司凤没说话,伸手将叶星逐的脸推到了一边。
这四个男人和被蓝司凤打晕的大姐是一家人。
为首满脸横肉的男人是一家之主,姓王,叫王明义。看起来慈眉善目,实则蛇蝎心肠的大姐姓苏,叫苏婵,是王明义的第二个老婆。其他三个年轻男子都是王明义的儿子,矮胖的那两个是跟苏婵生的,年纪大些的叫王钊,小些的叫王诚,而另一个长得高瘦的是他跟第一个老婆的儿子,叫王渊。
这一家五口来自海螺村,村中人大部分都靠打猎采药为生。
二十年前,海螺村被飞蝗洞强行收入管辖范围,不仅抢夺村民辛辛苦苦采摘处理好的草药,还定下规定:村中人采药卖的的银钱必须给飞蝗洞分成,违反规矩者一律打折一条腿。
后来飞蝗洞愈发过分。竟然强迫村中的青壮男子帮他们开山破洞,运送石头、木材,若是做不完今年的工作就不准回家。
海螺村每年都有年轻男子因为干不完活累死在石场和密林中,白发人送黑发人,丧事持续几个月都没个休止。
王明义是村中一霸,平日自恃武艺和家中的三个男丁,经常欺压村里人和往来的商户,还贿赂飞蝗洞的监工,让别家的男丁代替他家儿子去飞蝗洞干苦力。
可是今年海螺村身体还健硕的青壮年实在是少得可怜,飞蝗洞的监工见
填不满人,便也不顾王明义的贿赂,执意让他们全家都来做苦工。
无奈,王明义只能带着家人出来了。
半路上,王明义带着三个儿子去采摘最近刚好长成的的药材,让老婆苏婵升起火堆等他们回来。
阴差阳错,苏婵在路上遇到了叶星逐和蓝司凤。
苏婵见她们两个弱女子结伴在山中独行,人又长得美貌孱弱,便打起了将她们卖了换钱贿赂飞蝗洞监工的主意。
但还没等下手,苏婵的鬼主意就被蓝司凤发现,脑门挨了一石头,昏死了过去。
……
事情就是这样。
叶星逐和蓝司凤被绑在了一起。
叶星逐喝了下了迷药的热姜汤,脑袋迷迷糊糊的,身上直发热。她用后脑勺轻轻磕了磕跟自己绑在一起的蓝司凤,“你还好吗,有没有……流血?”
蓝司凤额角的青筋绷了几绷,强压下了对叶星逐的杀心。
叶星逐讨了个没趣,转头打量起这黑心肝的一家五口来。
苏婵脑袋上的伤被粗糙地裹了一下,随后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闭着眼哼哼唧唧。
王明义自从知道苏婵还活着之后便不再理会,只一遍一遍地盯着一张发黄的牛皮看。
苏婵那两个看上去就不怎么聪明的黑胖儿子就单纯多了,正一碗接一碗地喝着番薯叶汤,唏哩呼噜地跟猪吃食一样。
……剩下的就是那个王渊了。
不仅是长相,王渊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跟他那两个兄弟就完全不一样。
他沉默寡言,只静静地用树枝挑弄着火堆,偶尔抬起头看看四周,看看……
叶星逐和蓝司凤。
不小心跟王渊对上眼神的叶星逐心脏咚咚狂跳,赶紧低下头躲开了他冰冷的目光。
……
靠!这人的眼神也太阴森了,跟个变态杀人狂似的!
王渊见叶星逐低下头,便收回目光,继续用树枝挑着火堆。
一条小蛇无知无觉地从一旁的草丛里爬过。
王渊用树枝一下子将小蛇钉在地上,随即将不停蠕动的小蛇
丢进火堆中。
火堆中蠕动的影子分外惊悚,很快便传出阵阵肉香。
“好香啊!二哥你在吃什么?我也要!”王诚丢了汤碗,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