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声神色淡漠冷静,“他不会记得。”
“啊?”
“因为药是我下的。”
叶音睁大双眼,后被对方另一只手覆盖住,她看不见,但感到既奇怪又疑惑,“——为什么?”
裴声淡淡道,“下得有点多,预估他发作的时间预估错了。”
“啊?”
裴声平静道,“这是权臣和皇帝心照不宣的游戏,或者说是乐子,皇帝并不爱看字画和诗词,因而若他有朝一日找我们要,便是默许游戏的开始。”
“同样,若我们进献此物,皇帝同意了,也是游戏的开始。”
“那游戏——”
少女顿感头皮发麻,竟然有种隐隐约约的猜测。
而接下来,裴声的话便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赵亦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我还有几位将军随他亲征的时候,他曾经以喝醉酒为由,幸了当时村里的一位村民之女。”
“事后,杀了她。”
叶音喉咙像被堵住,看他平静无比地旁述,心里却是无端涌起愤懑之情,“为何?”
“他是皇帝,幸个女子并无他错,但以他身份就算带不回宫里不能给她名分,也应当妥善安置给予些补偿,你们竟然无一人阻止?”
她说着,气愤便压不住了,官兵亲临,应为百姓带去安心,而不是凭借着权势,肆意打压和带去哀嚎。就算她做将军那几年,也都是立下规矩,不许底下人祸害俘虏、不许打压善民。
这赵亦实在荒唐透顶、无可救药!
而他们几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退拒的手被裴声紧紧按在怀里,对上一双隐忍的眼,“我并非不想阻止。”
“但人人怕他殃及池鱼,竟也默认了此行,更有甚者替他找了由头。”他讥诮冷笑,“助长了他残虐的性子,而我被几人推挤排斥,回府之后,家人被山贼所灭。”
叶音:好惨。
难怪他说自己孤身一人。
“——是谁?”
裴声在她惊疑的目光中,徐徐吐出几个字。
“赵亦。”
叶音心里咯噔一下,“所以你故意下药,是为了——”
裴声淡淡道,“好在此事在乡野尚是少数,赵亦之后对我倒是越来越不吝啬赏赐,我也装作没发觉那羽箭上刻着的大内,甚至有意在宫内去纵他此举。旁人是捧着他,以求换得一些便利和赏赐。”
他淡笑,“而我——”
“是要他从高处摔死,替我家人偿命。”
叶音被这个惊天大雷给吓得魂不附体,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选人,还真的选出一个要谋朝篡位的反派来。
到底是忠君爱国的思想根深蒂固,叶音一时有些迟疑和为难,“这不太好吧——”
裴声淡漠道,“他残暴不仁,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纵容底下人烧杀掳掠,就算亲征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
“那小国曾得罪于他,他便要人国破家亡,不得苟活。”
“他在众皇子里不过是一般,若非有势力相助,身侧有军师出谋划策,坐上宝座恐难有机会,要知道这位置虽不是人人可坐,但也并非他一人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