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金匮总算在半夜等来了玉淑离,梁志泊的酒量不如他好,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晕晕乎乎看见主子目光幽幽的看着他,吓得酒意一下子全醒了。
“主……主子!”
一声嚎啕大哭没有惊醒梁志泊,倒是把自己给惊着了,因为他看见一脸妖艳的随云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好像看情人一般看着玉淑离。
他太过惊讶,也这般表现出来,玉淑离皱眉解释道:“自己人。”
金匮哦了一声,但见随云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不屑。
“主子您老来了,我这心里就有底了,现在天下乱成一锅粥,北齐那边都被宇文明俞打到兰城去了,蓝於那里也不容乐观,属下都想把韩潇调离大本营,去支援算了!”
“主子您说这怎么办呀!属下实在是心累,心累呐!”
玉淑离瞧着他圆了三圈的肚子,啧啧笑了两声。
金匮赶忙坐好。把肚子往里收了收。
“化悲愤为食欲,您老瞧见属下有多肥,属下就有多忧心!”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什么都不用做,把梁志泊弄醒。”
玉淑离单手托腮,连夜赶路,身上还带着病,着实很累,随云也是担心她的身体,才执意陪她一起来。
梁志泊很快就被金匮给晃醒了,迷迷糊糊看到一男一女坐在面前,怎么看两个人长得都一样,还很面熟。
“梁将军。”见他醒了,玉淑离抿唇一笑,眼神深邃,“父皇的身子可还好?”
梁志泊的酒也醒了,瞪大眼睛还以为是在做梦。
“公主?”
“父皇说的话如果作数,就请梁将军退兵吧。”
她不愿意多说废话,她对玉令君已经仁至义尽,南唐欠母后和池家的,这一次一并要回来,以后再无干涉。
梁志泊沉默良久,回道:“好。”
玉淑离起身,临出门前提醒道:“明日辰时,大军兵临城下,你知道该怎么做。”
随云全程未置一语,送走他们,金匮松了一口气,却见梁志泊面色严肃,浑身上下还带着一点颓废的感觉。
“梁兄,你有心事?”
梁志泊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不懂,亲手把守了多年的江山送出去的感受。”
哪怕君王昏庸,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从未放松过警惕,就像养了多年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要去远方,你所做的一切,尤其是当年那些牺牲,此时看来,多么的可笑!
金匮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该怎么安慰,睡一觉得了。
“人要向前看,我先走了。”
不管曾经多么的荒诞,都会过去的,阿黛比她母亲更加优秀,池家的儿郎……也更胜从前,是呀,向前看。
就在城中安顿,玉淑离扶着粗糙的窗棂,看外面的夜景,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南唐虽然富庶,但已经呈现出衰败的迹象。
边境已经许久没有商队经过,客栈酒楼也关门了大半。人们为了逃避战事,有条件的人家举家迁往陵城,穷苦点的直接找深山老林隐居,偌大一个城,除了边境的驻军意外,经找不到一个百姓。
都不信南唐可以保他们,这个时候民众的眼睛倒是好用!
“我送你去南天门吧,这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