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南贤快步上前，隐匿在人群中的侍卫在人群中间分出一条路来，等玉南贤过去之后重新合拢，忙着看热闹的人群并没有任何意识。
玉南贤抓住随云的衣袖兴奋道：“随云，我们很久没见了，这次我请你喝酒！”
“喝酒误事，今晚这么热闹，不应该呆在酒楼里，我们去河边看灯。”
听他说前半句话的时候，玉南贤虽然笑着，却掩饰不住心里的紧张，怕他会拒绝，怕他心里还在怪他！但见随云眼中没有半分芥蒂，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我听你的！”
随云长高了，但是站在人群里依旧不起眼，看起来很瘦弱，玉南贤也长高了不少，但是依旧只到随云的肩膀。两人肩并肩走着，玉南贤难掩兴奋，时间好像倒退回一年前，他们第一次相识。
两人面相白嫩，随云看起来稍黑些，但是眉梢的红痣将他衬得格外妖艳，玉南贤个子小小的，像是一个瓷娃娃。在外人看来，他们像一家的兄弟。
“茶棚里人不多，我们过去坐坐。”
随云提议，玉南贤当然没有意见，点头如捣蒜。
“都听你的。”
随云笑了一声，客气中带着疏离，疏离中又有一丝宠溺，不过他们注定站在对立面，今晚是最后一次了。
“老板，来壶茶！”
陵城的雨花茶在当地很有名，但是传出去却不如武夷茶出名，街上的茶棚里卖的都是雨花茶，他们也不嫌弃，掀开粗糙的瓷碗，一人倒了一大杯。
“随云，你去了哪里？怎么不会来找我？”
玉南贤年纪虽小，但是有些事情也学会了忽略不提，他没有问随云进入罗刹地狱以后的生活，也没问他吃了多少苦，而是问他为什么不会来，他们之间还是朋友。
“去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灯火太亮，晃得眼睛很不舒服，随云低头喝了口茶，满嘴清香。
“做游侠去了吗？我记得你说想做一个游侠行侠仗义！”
随云复杂的笑了笑，他自己的正义尚未伸张，哪里有功夫去替别人操心！
“算是吧。”
替池家谋划也算是行侠仗义了。和梁志泊约在今晚三更，时间不早了，他如果现在快马加鞭回去还能赶上。
“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皇上难得出宫一次，务必要尽兴，告辞了。”
说罢起身冲进人群里，眨眼工夫便被人潮淹没。
埋玉南贤脸上的笑变成失望，低头把碗里的茶水一口一口嘬完，起身吩咐一声：“结账。”
“皇上，我们可要回宫？”
侍从征询他的意见，玉南贤嗤了声，现在宫里已经没人管他了，他也不需要再向谁征求意见，所以……
“继续，朕还没有看够！”
街头拥挤，但是茶棚里的生意并不是太好，人潮涌向河边，买了花灯，不一会儿河里就飘起了一盏盏美丽的睡莲。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我好想突然理解太傅教的这首诗了。”
玉南贤走在河边人少的地方，看着属于别人的热闹，再也没了兴致。
“回宫。”
快马在官道上疾驰，随云压下心中的烦躁，今晚有无数次动手的机会，手腕上的袖箭却始终无法扣下扳机。如果杀了玉南贤，南唐再无君主，定会一片大乱，也算是给池家和施皇后一个交代了。
但是他没办法动手！
最后一次，日后他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