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的时候,一对商队慢悠悠的晃到了城门口,领队的是个女子,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楚长相。
城墙上的兵丁揉了揉眼睛,看着慢慢靠近的一行人,嘲讽道:“这个时候还敢到处乱跑,不知道正打仗呢……”
孟国三面开战,南边的南唐,北面的陈国,西边的李国。自打孟苍胥当上皇帝之后,孟国就一直焦头烂额,顾首不顾尾。主要是没想到陈国是块硬骨头,李国也跟着瞎凑热闹。
平素最看不上的南唐,这次也难得硬气了一次,梁志泊在边境不断生事,说要讨回公道。关键是李国也是这个借口,要帮南唐讨回公道,夺回前朝国库里的钱。
可这笔钱他一文也没有见到,反而还损兵折将,搭上了两万人马!
要钱,没有,要粮?更没有了!那二十万担粮食至今杳无音信,他以为父皇手里一定还有底牌,没想到粮库里的粮食有的都发霉了!
发霉的粮食发下去,也坚持不了两个月,而且现在的形势,他总不能拿着发霉的粮食来稳定军心吧!
“打,打,照着南唐狠狠地打,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朕头上来?”
孟苍胥将桌上的茶碗摔了,内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随云进来,禀报道:“姚秉恒求见。”
孟苍胥一顿,讪笑道:“倒是把他忘了。”
内侍将碎瓷片打扫干净,孟苍胥靠在椅子背上,眸色高深,良久,问道:“他考虑的怎么样了?朕给的时间够多了。”
随云应道:“他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来就代表着妥协,上次姚秉恒提出的户部尚书,孟苍胥没回,晾了几天,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让他进来。”
“是。”
随运退出去,等姚秉恒进去之后将门关上,恭敬地守在门外。一只信鸽扑棱棱的落在地上,在他面前跳跃,腿上绑着信筒。
里面谈了什么内容,他不知道,姚秉恒在出来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少年的容貌略有些妖艳,尤其是眉梢的朱砂痣,一般是美人朱砂,从没见过男人可以长的这么秀气。
随云面上带笑,不动声色的任其打量。
“年轻人有气魄,只是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意思是他导航浅,想算计姚家,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含沙射影的警告孟苍胥,合作可以,他们姚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也就是说没有谈拢?
随云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角门,折身回到御书房。
“这个老东西,胃口不小!”
孟苍胥怒极反笑,暴风雨前的平静,厚积薄发而已。
“你知道他要什么吗?”
随云摇摇头。
“属下不知。”
“他想要军权!”
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了不得了?人贵自知,姚秉恒做这个姚家家主太久了!
随云不发表任何评论,而是将手中的信筒递给他。
孟苍胥忍着一口气,灌了杯水。信筒密封良好,他略有些粗鲁的将信从里面拿出来,看到白纸上的内容,怒笑道:“好啊,怪不得不将朕放在眼里,原来是孟赤义回来了!这个时候回来又有什么用?以为抱上孟赤义的大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随运安静的听着他喃喃自语等候命令。
平息了怒火,孟苍胥扬起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