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西屋也亮起了灯,梁伯推门进去,玉令君正靠在床头,一脸睡眼惺忪。
“皇上可是要起夜?”
梁伯蹲下身子将鞋子摆好,玉令君踩上鞋子,慢悠悠的走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是,夜里有些发渴,起来喝杯水。你没睡?”
龚文丘走进来,对他行礼。
“皇上,微臣冒昧打扰,还请皇上见谅。”
玉令君放下杯子,声音波澜无惊,平淡道:“我已经不是皇上了,不必如此多礼,有什么事情?”
“你们聊。”
梁伯正打算退下,龚文丘却道:“不必避嫌,这件事梁伯也知情。”
毕竟君臣有别,梁伯犹豫着看了一眼玉令君。
“既然如此,梁伯就一起听听吧。”
“是。”
玉令君现在的样子令人有些不太习惯,好像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突然要改过自新,自那么都觉得别扭。
当然他并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是一个多情的君王。但梁伯并不会失了分寸,但他既然开口了,他就老实的留下来。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灯花跳动了两下,龚文丘开门见山道:“丽皇后今晚有些失态,然后,说要征讨孟国。”
玉令君死了孟丽聘才能晋升为太后,现在玉令君好好的在这里坐着,她当然还是皇后。
闻言,梁伯有些奇怪,语气说不上好坏。
“一直以来,不都是孟国在给她撑腰?现在征讨孟国,她有什么好处!”
一件事不能单看表面,什么事情让孟丽聘对孟国如此大的怨气?
要知道当初孟坤为了让她嫁到南唐,不惜出兵威胁,这份恩情够孟丽聘还一辈子,如今,怎么又要征讨孟国?
虽然她很没脑子,这是众人对她一致的评价。
玉令君闻言只是眼皮一抬,什么反应也没有。
“前段日子,收到公主的信,要求微臣加强宫里的守卫……后来,公主凭借皇室信物,从宫里运出来二十口皮箱子,微臣没有阻拦。”
二十口箱子……梁伯抬起头看他。
“难道是……前朝国库!”
当年玉氏只是前朝皇帝身边的近侍,前朝覆灭,国库里的钱被托付给了玉氏,只有少数人知道,梁伯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自然知晓,关键是这么多年消息从未泄露,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不对,丽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若孟丽聘要征讨孟国,一定是发现宝藏不见了,以为是孟国做的。但关键是,她怎么知道前朝国库的秘密,又从那里拿到的钥匙?
“我故意让她知道的。”
玉令君轻飘飘一句话,不由得让人惊愕,为什么这样做?他扯了扯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她守不住,一定会让孟国钻了空子。南唐太弱了,蜷缩起来太久,早磨灭了血性!”
这句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梁伯和龚文丘都听明白了,然后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皇上想怎么做?”
龚文丘斟酌完这句话里的意思后,沉声问道。
玉令君却是转身走到床前,闭上眼睛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