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来呀,来追我呀!”
“阿君!”
银铃般的笑声穿梭在梦里,竟是他周四暮念的人,秀丽的容颜,灿若星辰的眼眸,站在阳光下娇笑着,满眼的狡黠。
“令君,来,来呀!”
女子伸出手,露出雪白细嫩的手臂,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朦胧的白光,女子眉眼间的风情也朦胧了起来,朦胧中只听到女子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有婉转,有调皮,有狡黠,有急促。
他想伸手去拉住女子,一抬手却扑了个空,耳边剩下的是女子哀怨的叹气声。
“唉!”
又一声叹息,却是个苍老的声音。是谁?岳丈大人?不对,施岱川已经去世很多年了,那又是谁?谁在那里叹息?切实感受到有人在给他擦拭,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想起之前的一幕,他这是……死了吗?
“阿星!”
嘴里焦急地呼唤,却再也看不见那个女子,再也看不见他心心念念阿星了……他的阿星,被他亲手送入了绝境!
“阿星!”
梁伯换了一盆冷水,将他额头上的帕子换下来,敷上一条新汗巾。玉令君高烧不退,但肤色已经正常了不少,青灰色褪去,换成潮红,只是高烧不退,他也不敢随便用药,只能用冷水敷着,但愿别烧坏了脑子。
推门出去,又是一声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真是作孽呦!”
南唐是六国之中最富庶的国家,但玉令君的祭礼却极为简单,灵堂布置成一片白色,中间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木,铜盆里放满冰块摆在四周,一进入灵堂,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人浑身一冷,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衣服。
大臣们以龚文丘为首,身着白色的麻衣,站成两排,孟丽聘和玉南贤跪在首位,对每位上香的使臣鞠躬。
“孟国使节到——”
孟丽聘的目光迅速落在门口,见进来的是孟连茹,当即沉下目光。孟连茹没有察觉,穿着一身飘逸的素裙,莲步轻移,素衣配淡妆,素来浓妆艳抹的孟连茹今日看来竟有几分别样的精致。
一进门,视线就在大厅里来回搜寻,没看到想见的人时脸上划过一道不耐,但也顾及这里是南唐,从侍女手中接过香,做了个揖,上前一步把香插在香炉里。
“小姑姑,节哀顺变。”
她的声音很好听,与孟丽聘有几分相似,虽说二人年岁相差不多,但毕竟隔着辈分,孟连茹可以不喜欢她,她却不能给她摆脸色,何况孟连茹此时是代表孟国来参加南唐祭礼。
孟丽聘拉着玉南贤半鞠躬,她是长辈,无需全礼。
孟连茹站在一边,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殿外又响起了一串脚步声,显然是急匆匆赶来,一进大殿,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孟丽聘,看到来人眼中竟燃起了光亮。
“抱歉。”说着把目光落在孟连茹身上,无奈道,“连茹,你怎么不等等四哥,自己就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