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尘自小长在外面,对他没有太多的亲情,但这人是他的父皇,见他这番病态,多少有些担心。
“朕没事。”穆鸣天摆摆手,接着道,“这个时候也只有你会冒险进宫来看朕了。”
顾左右而言他,他这是故意装开话题,穆倾尘动动嘴唇,由衷道:“三哥和两位皇姐也是担心父皇的。”
北齐皇目光幽深,似乎瞧见他嘴边的一抹冷笑,只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穆倾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但仔细想想,便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还是怀疑三哥并非他的骨血吗?
眸光沉下来,半阖着眼,当年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既然已经是今日的结果,又何必非要计较当年的对错,又哪里有什么对错?三哥是无辜的,这些年即使寒了心也从未生过二心,默默地守住北齐,仅这一点,有功无过。
“南唐公主……不是寻常人,可惜……”北齐皇喃喃道,目光直直的射过来,眼中的凌厉算计最终化作复杂之色,“你没有凌儿手中的权利。”
穆倾尘听得一头雾水,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父皇口中的可惜……真的只是可惜他手中没有权利吗?
北齐皇却不愿意多说,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若是当初能把她的孩子……可惜他不会允许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未来的皇后可以是不洁之体,却不能带着别人和孩子!
这些想法只在他脑海里面一闪而过,接下来他自有打算!
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皇宫里,穆倾尘不知道一向不涉世事的他,已经被卷入这一场阴谋与算计之中。
穆邵凌敢一个人回锦都是因为他已经摸清楚北齐皇的性子,这件事他怕是另有安排,若他敢带兵回京便会被安上谋反的罪名。他想除去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初时是看在他母妃的面子上不忍心下手,错过了时机,后来是没有能力下手,北齐离不开他这位战神,即使再恨,再猜忌,也不能下手。
他猜测穆鸣天这是要洗清朝中的势力,年纪大了,疑心逐渐扩大,变成了一种病态,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可惜锦都的百官尚未意识到这一点,他可以预见未来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朝中重臣的府邸一向由皇上赐下,在长安街的东边接近皇宫的地方是整个锦都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森严的地方。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任何人都在监控范围之内,任何人都不敢有异动。
当然平阳王和常阳王除外,空气里嗅到一股别样紧张的氛围,穆邵凌纵身一跃,跳进一座华丽的院子,院子里面栽满牡丹,只是已经过了花开的时节。
循着小道摸到了书房,听到里面均匀的呼吸声,穆邵凌推开房门闪身进去,又快速地关上房门,巡逻的侍卫从书房外面经过,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向韶端坐在书桌后面,瞪眼看着进来的人影,惊讶道:“邵阳王不是在陈国?”
看来他也知道一些东西,惊讶的表情下掩藏着了然,并不似完全不知情,只是在官场上久了,少了一丝真诚,多了一份圆滑。
穆邵凌勾起嘴角,盯着他,自顾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仰头灌下,才寻了个位子坐下。
“文相果然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不置可否为本王解惑。”开门见山,毫无任何拖泥带水,“宫里面的情况。”
“宫里?”向韶有几分惊讶,在锦都还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
“宫里有什么情况?”
向韶反问,远在陈国的邵阳王都收到了消息,为何他没有听到任何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