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人狡猾得很,在城里绕了几圈之后,才转身进入一个废弃的院子。蓝於等了一会儿,轻身潜入,院子老旧的木门没发出任何声响,落地时双脚踩在杂草丛里,那人的脚印消失在地窖旁边。
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一把掀开地窖的木板,一股冷风迎面而来,火焰晃了几晃。
“果然有密道。”
若不是到了关键时期,这条秘道恐怕永远是个秘密,难怪就连桑桂也对他忌惮几分。
“贺将军,为何匆匆前来?”梁庆云远远看见贺风彦带兵赶来,心道要坏事,赶忙高呼一声,“可是奉命来缉拿叛贼许文佑?”
高广宇冷声抢道:“梁将军此话差矣,我们收到密报,有人暗中联合裴厉欲兴兵造反,特来杀贼!”
贺风彦不会考虑许多,但也知晓轻重,知道事关重大,必须派人进城去通知王爷,双方旗鼓相当,怕的就是有人挑拨离间,让他们互相残杀。两万余人,一旦交战后果不是任何人能承担的。
高广宇的话虽然直白,却并没有指明道姓,留有一定余地,几人心中纷纷叹道,难怪能得王爷赏识,既有孙纪的灵活却不显的圆滑,又有贺风彦身上的豪气义气,这件事本来他可以明哲保身不参与进来,但因为贺风彦的关系,毅然而然地站出来。
“这位就是高将军吧,在下梁庆云,先前许文佑带着两千巡卫军出城到军营里,挑拨我与孙都尉之间的关系,还说孙都尉处有一封我亲自写给裴厉的书信。我问他要证据,他却说信在孙都尉处,让我与他一同进城。”
“若他真是一片好心,又何必带着巡卫军埋伏在城外?定然是不怀好意,这点高将军可以作证。”
高仁算计的精明,自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眼下他们并无反叛之意,虽说不惧与孙岳善一战,但王爷命令暂时按兵不动。他们不仅违背军令调动了兵马,现下京畿司归朝廷管辖,长公主并没有调令,许文佑带着巡卫军出了城,他们四个军营两万兵力全部集聚在城门外,难免让人多想。
明面上已经被人抓住把柄,说造反,他们并无此意,且王爷并不知情,若不造反,这两万人马放在城外,定然已经禀报到长公主那里了,他们四人难辞其咎。
一下子落马四个人,且不说能不能保住身家性命,这罪名定然要落在头上,空出来四个空缺,朝廷直接任命新的副将都头,等于将两万人马拱手让人。
难以抉择,到底该怎么办?
孙岳善一直站在城墙上,虎视眈眈,攻城?示弱投降?
没有一条路可行,这就尴尬了,到底该怎么办,就连一向粗线条的贺风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若他不出兵,还可以将罪名安在许文佑头上,牺牲一个许文佑,尚且没动到根基,可眼下,两万人马追击两千人,说出去,就连自己也不相信……
摇摇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贺风彦将目光落在高广宇身上,“广宇,你脑子灵活,要不你出个主意?”
高广宇一脸苦闷,颓然道:“都怪我,听信了许文佑的话,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可我们形势危急,进不了城,如何通知王爷?万一被孙岳善发觉,指认王爷参与反叛,我们更是有嘴也说不清楚。王爷在城中,身边没有兵马傍身,一旦被安上了罪名,恐怕连城都出不来。”
他们都没有想这么深,话落,反而令人更加心慌。就连一向深沉的梁庆云此时也紧皱眉头。他们有三万人,除开孙纪留在城里的五千,许文佑带领的两千,还有两万三千人。当初孙岳善为了提防他们,不仅把自己从边境带过来的两万镇北军放在城外军营,又将李维和的一万杂兵调到北疆,换来一万精兵守城。
现在的城门可谓牢不可破,对比起来他们这边的胜算极低,没有主帅,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