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自卑的人总喜欢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看他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陈暮雨陷入深深的自责，怨自己明明没有那个本事偏要逞强，把别人拉下水！怨自己没用！
“你要是有事，我不会原谅自己。”
豆大的泪滴一滴滴砸在手背上，温热湿润的感觉，隐约有人坐在床头，孙岳善本就累极，中毒之后身体格外虚弱，但隐隐约约能知觉到外界的事物，尤其是感觉到有人坐在床头哭。他是……死了吗？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
一定是蓝於那个丫头，心里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认识的女人屈指可数，主子是不会为他掉泪的，只有那个倔强好要面子的丫头，以为自己死了，好好的哭一哭呢！
若他精神好，定要起来嘲笑她一番，自己都还没死，她倒先哭起来了，总算……让他抓到把柄了。
昏昏沉沉又睡过去了，等再醒来，只觉得嗓子疼的要命，好想喝一口水润润。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人端着一杯水过来，他仿佛已经嗅到水的味道了！
那人将水杯放到一边，过来抱起他的头，女子的体香？这是个女人？
一下子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水盈盈满含欣喜的目光。
“你醒了？蓝於，他醒了！”
有脚步声往床边靠近，而且不止一个人。孙岳善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双眼睛，好半晌才调整好焦距，看清楚眼前的人……不是蓝於。
“醒了就好，我看他没太大毛病。”
蓝於也吓得不轻，但平日里和孙岳善互相打趣惯了，语气听起来漠不关心。孙岳善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蓝於脸上也是一脸疲惫，知道她这是打趣的话，并不与她计较。
陈暮雨激动的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孙岳善下意识的看过去。陈暮雨正激动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侧过脸去问刚刚过来的玉淑离。
“他这是没事了吗？”
隐约看到她眼角的泪渍，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梦中为他哭泣的女人……是长公主？
“看他这般精神，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孙岳善一激灵，目光一转，看到玉淑离挺着肚子站在床前，心底疑惑，大半夜，他认识的所有女人都到齐了。
“主子。”
正欲起身却被玉淑离快一步按住了，他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沉重感，恍惚记起，他好像被人暗算了……
现在的情况是……低头看到指尖的血渍，和皮肤上黑色的斑点。
“你中了鬼蝙蝠的毒。”玉淑离好心给他解释，“这毒原本无解，若不是你察觉到异样，提前往宫门口赶，若不是我恰好在宫中，多耽误片刻，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鬼蝙蝠的毒来自罗刹地狱，若不是我恰好曾拜羽公子为师，对制毒解毒多少懂一些，你这条小命今日就要交代了。不过幸好，你运气不错，还好好活着。”
玉淑离打趣的语气没把孙岳善吓住，倒是把陈暮雨吓得够呛，脸色苍白，抓着他的手也不住的颤抖着。反而是孙岳善反手握住她的手进行安慰，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玉淑离和蓝於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他俩紧握的手上停留片刻，若无其事的转开。
“长公主担心你，一直守在床边，不肯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