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份。”穆邵凌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早在母妃去世那年，我就怀疑过。”
“我和云霄宫的渊源，其实来自于白姨。”
玉淑离仰起脑袋，白姨？
“白姨是倾尘的母妃，小时候我叫她白姨，母妃去世前，告诉我她是我姑姑，是云霄宫的少主。”
“那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懂，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原来母妃早就想到我的结局，告诉我那些事情，只是为了让我勇敢去面对来自父皇和其他几宫的刁难，不至于心怀怨恨。”
“后来呢？”
她追问道，穆邵凌漠然的脸上有一丝追忆。
“母妃去世的时候，我五岁，在白姨的照拂下平安长到九岁，她生下倾尘，因难产大出血身体虚弱，没出满月便撒手西去。”
“倾尘小时候特别粘我，除了我抱，谁抱都哭。”
说到这里，借着火光依稀能看到他脸上的暖意。
“十岁那年，我被扔进了军营，倾尘被云霄宫来人抱走。我在在边境挣扎，他在云霄宫长大，我们新婚之前，也是我和倾尘分别后第一次相见。”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联系，穆邵凌一直是重情之人，滴水之恩尚且铭记在心，没有母妃的照拂，又被北齐皇猜忌，那时候在宫中的日子，应该很辛苦吧。
双手环上他的腰身，宽厚的肩膀给人踏实的感觉。
“我不会拦你。”
穆邵凌明白她的意思，心底动容。还有一点……
“我知道，只是不想你担心。”
鼻头一酸，她不是矫情的人，有时候真的觉得心疼。
“你说倾尘的母妃是你姑姑，那你……”
“我是狼族首领萧秉衡之子，母亲是萧绣莹。而姑姑白络沙才是真正的狼族圣女。”
穆邵凌打断她，这个结局，确实出人意料。
他的母妃，不是真正的狼族圣女，听到萧承淮的话，他才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我姑姑在一场迁徙中走散，被云霄宫收养，成为云霄宫少主。当时云霄宫的宫主白思远膝下无子，捡了姑姑收做义女。机缘巧合之下，姑姑下山历练遇见狼族人，便认祖归宗了。”
“恰巧当时西魏和北齐对狼族连番夹击，这才将母妃和姑姑当作战利品带回宫中，其中的曲折因年代久远无法细究。”
“我知道，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
穆邵凌对她全无保留。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她看着他，是替狼族报仇，还是……无论做什么，他还是会遭北齐皇猜忌。
“走一步看一步吧。”
穆邵凌将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神色温柔。眉眼一动。
“既然你小时候抱过七皇子，应该很会抱孩子吧！”
“应该吧。”
这双手拿惯了沉重的兵器，沾上了太多的血腥，不知道能不能再抱得起孩子。
察觉到他眉间的苦涩，玉淑离叹了口气，抚上他的额头。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眼下没有时间多愁善感，地宫里机关重重，虽然挡住了许多麻烦，但真正麻烦的还是要如何摆脱这群人。找不到传国玉玺，他们就一日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