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
店小二傻眼了,哪儿有打了人又给人请大夫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一激灵,赶忙上前扶着那人。
“客官,您没事吧!小的扶您回房。”
“滚开!”
他一把甩开店小二,忍了一肚子气。
“前面带路!”
一场风波很快消弭,楼下除了一张残破的桌子还躺在那里以外,其他人都早早的回了房间。
“呵!”
池朗嗤笑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酒。向韶也没再说话,雅间里一时很安静。
陈国内斗的如此厉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没必要再争了,这十年来,其他各国都在韬光养晦,只有陈国从一开始的强国沦落到各自为政,政令不通。
愈发的颓败了。
大厦将倾,但余威尚在,刚才那高个子男人是桑桂手下的大将楚英,且不论二王之间的矛盾,他本身就看不起裴厉的行事作风。被扔在桌子上的男人是裴厉的长子裴子建,一丘之貉,果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所处的这个小镇名叫小竹镇,虽是四国边界,但隶属于陈国境内,是楚英的地盘。但凡客栈总会预留出一间上等客房以备急用,恰巧,那间房被楚英事先预定。而先到的裴子建,只能住中等客房。
偏巧,二人同时出现在这里,裴子建仗着自己的身份要求跟楚英换房。
两派斗争已久,楚英自然不会卖给他面子……
“陈国将败,不如我们联手吞下陈国。”
池朗状似无意提起,暗中观察向韶的脸色。
向韶抿唇,不急不缓地将杯中的美酒饮尽,透过窗子看外面的风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国虽乱,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吞下的。何况西魏如今蠢蠢欲动,依宇文明俞的性格,若不能分一杯羹,岂会放任他人独饮?”
池朗执壶给自己满上一杯。
“也对,南唐和孟国虽弱,却也不可忽视,变数太多,还是维持着如今这份微妙的平衡就好。文相以为呢?”
向韶自己斟满,举杯与他对碰,青瓷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确实。”
普通人是劝酒,他们是抢酒,一人一杯,一壶寒潭香见底,二人却毫无任何醉意。本就是清酒,贵在怡情应景。
“文相可有眉目?”
他指的是被劫的货物。
“暂时没有,不过我想应该不用查了,西魏盘踞在关口,频繁派出骑兵扰民,那些货物已经被他们瓜分干净,恐怕什么也不剩了。”
“那文相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向韶一顿,浅笑道:“不止北齐的货物被劫,陈国、李国,甚至孟唐所有的商货都折在此地。韶想弄明白,到底是西魏太过狂妄,还是有的人用了障眼法,掩饰着某些东西。”
“天下间藏了太多秘密,偶尔有一两件是感兴趣的,不得不查的。”
池朗顿住,杯子停在唇边,挡住微微紧绷的唇角,目光认真的看着他。良久,放下杯子,对着他笑道。
“正巧,池某也有几件感兴趣,又不得不查的事情。”
二人相视一笑,止住这个话题。
“韶是文臣,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就此告辞。”
池朗起身相送。
“若无文相相陪,这顿饭必定是食之无味,池某该多谢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