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腾南下,穆兰芝一早为他收拾行囊,两大箱子的衣服,和许多其他物件。她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难得细心起来,方方面面都考虑到。看她忙里忙外,沈腾心间微暖。
“不用装这么多,已经开春,天气回暖不少,再说我从南边开始,返程的时候恐怕用不着这些。”
穆兰芝忙碌的身形一顿,盯着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皱眉道:“不多啊,就给你带了两套棉衣,其他的都是春衫,还有一些零碎的物件,你都带上,免得路上受苦。”
沈腾轻叹一声,终是没有拂了她的心意,想起皇上嘱托的另一件事,目光微暗。
城门前,穆兰芝看着整装待发的队伍,沈腾坐在马上,正打算启程。
“沈腾。”
沈腾回头看她,穆兰芝努努嘴,她不是矫情的人,临别了才发现自己升出了女儿家的心思。为了让他安安心心地上路,她豪迈一笑。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嗯,就送到这里吧。”
沈腾对他们拱手。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兰芝就拜托五姐和三嫂了,腾感激不尽。”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自然会相互照料,你且放心。”穆玉芝安慰道。
玉淑离点头微笑,看着远去的队伍若有所思。往年春耕只用委派农司的官员下去走个过场,由当地州郡的太守督促,为何今年直接让新婚的驸马爷出面?是为了给沈家树立威信,给沈腾铺路,还是有别的目的?
沈家不算贵族,虽得北齐皇赏识,但依照沈家的情况不可能被北齐皇委派重任。所以,沈腾真的只是督促农耕吗?
“回去吧。”穆邵凌揽着她的肩膀,“在想什么?”
穆兰芝乘坐安乐候府的马车与穆玉芝一同离开,叶秋雨骑在马上对他们打了个招呼。
“我们先走了。”
客气疏离,若不是事先知道他们的关系,她也不会过多怀疑,一切看似天衣无缝,却总觉得有几分蹊跷。
“沈腾真的只是督促春耕吗?会不会有其他目的?”
“为什么这么说,沈家背景不深,虽祖辈为官,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过是三品参知,接触不到皇家隐秘,不必太过担心。父皇再宠兰芝也不会让驸马参与朝堂,这是禁忌。”
前朝出现过公主干政,驸马造反,所以后世的驸马不会有实权。
穆邵凌沉稳的嗓音让她自嘲一笑。
“也是,我总是习惯性地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不想了,我们回去吧。”
皇宫的暗牢里,一个满身血污的女子被挂在刑架上,气喘吁吁,不断求饶着。
“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细作,我是公主的陪嫁,我是丽皇后的人,你们放了我!”
身后响起脚步声,执鞭的男人动作微顿,回头,那人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小跑出去,对着那人。
恭敬道:“大人。”
“招了没?”
“没有,她一直否认,什么也没说。”
蒙着脸的男人浑身气势一变,目光透过微弱的光落在蓬头垢面的女子的脸上,扫过刑房内的刑具。明明毛骨悚然却让人直觉他在笑。
“怎么让人开口不用我教你,最迟明天,给我想要的答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