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玉淑离皱眉,抬脚往后院的方向,前几日他的情况还有所好转,水土不服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属下也不太清楚,今日一早,忠总管吐血,至今昏迷未醒。已经请了大夫,大夫也束手无策。”林肃回想道,“有一件事属下一直奇怪。”
“何事?”
“燕儿这几日一直在总管跟前伺候,属下盘问,她说是王妃的意思。”
玉淑离脚步一顿,林肃走出两步才停下前进的趋势。
“燕儿?”她疑惑道。
林肃点点头。
“有意思。”
玉淑离目光闪了闪,加快了步伐。忠德州住的院子是新开辟出来的,暂时未取名字。院子正中央,一棵两人环抱的银杏树上抽出青芽,地上残留着冬前的一地金黄,干枯的银杏叶呈灰白的枯色。
院中浓郁的药味儿遮盖住颓败的气息,传出忠德州的咳嗽声,看来人已经醒了。
玉淑离叹了口气,忠德州是父皇身边的老人,跟着她到北齐虽说另有目的,她却没想过要对他如何。记忆中,离开金陵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忠姓是父皇赐的,一辈子忠于南唐,他从未食言,也从未有一天放弃对南唐的忠心。
一个从南唐来的侍卫端着药碗,从屋里走出来,看见玉淑离,眼眶中含着泪,哽咽道:“公主,总管他……”
“我知道了。”瞥见他手里空着的药碗,她沉声道,“他吃过药了?”
侍卫点点头,让开位置,让玉淑离进来。
屋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她皱了皱眉,问道:“燕儿呢。”
“不知道,今天没看到她。”侍卫恭敬道。
忠德州躺在床上,身体瘦得皮包骨头,脸色灰白,与初到北齐的红润形成鲜明的对比。眼窝深陷,听见有说话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眼神空洞,很大一会儿才瞧清是玉淑离。
“公主来看老奴,老奴心里高兴。”
他挣扎着要起来,玉淑离按住他,叹道:“忠叔病成这样,怎么不早些通知淑离,淑离也好给忠叔请一个好大夫。”
他摇摇头,毫无生气。
“不用麻烦了,林肃请过大夫。”
话还没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玉淑离把水递到他嘴边,他摆摆手。
“老奴有几句话要对公主交代,怕不说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完看着林肃,林肃与那侍卫识趣的告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玉淑离目光闪了闪,他要说的定是和她有关,和她母后有关。
“公主,老奴知道这些年你心中有怨,你怨皇上当初为什么抛弃你。”他咳嗽一声,看着她的目光殷切,解释道,“皇上有他的苦衷啊!”
玉淑离目光变冷,落在他身上,对他口中的苦衷不以为然,当初,玉令君为寻求孟国的庇佑,不顾母后,求娶孟国小公主孟丽聘。孟丽聘心胸狭窄,娇宠成性,处处为难母后。玉令君劝她忍耐,母后为了他的苦衷忍气吞声,初时,他尚且安抚,后来……
直接将她们母女赶出南唐!
看出她心中所想,忠德州重重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不是那样的,事实并不是公主所想的那样。”
她冷眼看他,勾唇轻笑,来了兴致,倒要听听他口中的真相是什么。
忠德州眼神空洞,望着南唐的方向。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