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可以确定,大贤已经不是人了。
大贤的体内没有修行者的修为领域和血脉分布,也没有普通人的奇经八脉经络穴位。他的线仿佛进入了幻境,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虚无的幻境。幻境是不真实的,就像大贤此人活出人类极限,已经不真实。不真实的人自然不会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
“他不是神也不是人。”君叙看着渐渐透明的折枝,有感而道:“他是无。”
“无?”折枝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觉得有趣,笑了一下,接着他沉思起来,忽然发现“无”这个字确实贴切,于是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无,虚无的无。”
一个活出极限,早该随历史陨灭却仍然活着的人,不就是“无”吗?
君叙的线,断了。
靠近君叙的半根线飘落下地,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而靠近折枝的半根线仿佛注入了光明,越来越明亮,然后变作星芒,像折枝的光明,飞散、远去。
折枝的身体变得像光明神杖上镶嵌的水晶珠,纯净透明。
心羽透过折枝的身体,看见了折枝身后的景色,是跪倒在天台下悲恸万分的圣地教徒,是远方白雪皑皑的连绵山脉,是如大雪纷飞般的光明。
心羽侧头,看了看泪流满面的玉骨。
她理解玉骨的心情,如果此刻即将消失的人是君叙,可能她会哭得比玉骨更加伤心欲绝。
她又看向折枝,问:“你知道玉骨她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