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只有一种可能，毛僵被人算计了。
我甚至能推演出整个过程。
毛僵遭遇袭击，被有心之人制伏，然后以秘术在他的后脑打上了记忆钢印。
钢印打上之后，毛僵丧失了绝大多数的记忆，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过这件事情。
而钢印最初是打在毛发上的，所以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随着阴气慢慢的浸润，记忆钢印也越来越稳固了。
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将来他的记忆能保留多少，能保留多长时间，全都会被施展此术的人所控制。
那个时候，即便是他具备自我意识，也将会成为毫无反抗之力的傀儡。
因为记忆钢印最可怕的一点在于，到了最后的阶段，幕后之人完全可以凭借此术来伪造更改目标的记忆。
就拿我来说，到时对方说我是皇帝，我就会认为自己是皇帝。
说我是乞丐，那我就会去大街上乞讨。
真到了那一步，除非幕后真凶主动交代，否则谁中过招再无破绽可寻。
因为人对自我认知和心理建设是十分可怕的，当对一件事情深信不疑后，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这一点，与疯狂的信仰极为类似。
局外人看的再清楚，劝解的再多，也都不会有任何正面的效果。
相反，还会被中招之人视为心怀不轨。
不幸中的万幸是，毛僵头上的记忆钢印还没到最终的阶段，至少这十天之内不会恶化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只要在这十天中能把幕后黑手挖出来，一切都还有转机。
问题是，去哪儿挖？
不提那人的道行深浅，就单说这记忆钢印。
因为祸患无穷，所以正统道门早已经将此类秘术销毁，要不是爷爷生前收集了诸多古籍，我对此也是一无所知的。
最头疼的是，我只知道记忆钢印的厉害之处，却不懂破解的法门。
所以想要破解这等秘术，必须找到施术者本人。
要么杀了他，此术自解。
要么逼迫他，自解此术。
难难难……
无论哪一条路，想要走通都很难。
“姬十三，你完了没有？”
就在这时，毛僵转过了身来。
“……”
我没说话，不知道该不该把记忆钢印的事情告知毛僵。
“说话。”毛僵死死的盯着我。
“王爷，您身康体健，没有丝毫问题。”
最终，我决定隐瞒下来。
一来，这毛僵生前应该是个性情中人，嘴不牢靠。
现在告诉他，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到时候必然会惊动幕后之人。
二来，我也想亲眼看看，这记忆钢印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尤其是到了最后阶段，是不是真的会让人活在虚假的世界中。
“既然如此，本王就饶了你这一回，带着那头牛离开吧。”毛僵大手一挥，下达了逐客令。
“这就放行了？”我倒是意外了。
“没错，那头牛来偷本王的宝物，而你替本王做了一次体检，权当是扯平了。”
神他妈体检……
这毛僵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啊？
不管了，先把牛饮海带走再说。
来到床前，我抬手在虚空画出一道符，直接拍到了牛饮海的额头当中。
牛饮海的双眼慢慢恢复清明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取出拂尘刚要动手，看清是我后又赶紧收手。
“小师叔，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你记性也不好了？”
这句话有调侃，但更多的是认真和担心，我是真怕牛饮海也被打上了记忆钢印。
啊？
牛饮海一愣，而后看了看身上半开衣服，目光扫过旁边的几个女人后，哇哇大叫起来。
“童子身，本座的童子身啊……小师叔，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行了，鬼哭狼嚎的，丢不丢人，赶紧整理一下跟我走。”看到他没事，我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小师叔，我，我可以不走吗？”
牛饮海收起哭丧脸，畏怯的看了我一眼。
“不走，为什么？”
“因为他们破了我的童子身。”牛饮海指向旁边妖娆的女人，“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必须得找回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