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没带着这小子一块儿?
她怎么能——
怎么能抛下她一个人。
向阳想着想着,眼底竟然湿了一片。她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眶,喉咙哽咽的厉害,可她就是哭不出来。到这一刻,她才清晰的认识到,她所经历的事到底有多扑朔迷离。
她现在有相公,有孩子。还以为这一辈子都可以这么过了。是她太乐于现状了。
怎么会梦到仙人呢?那个家伙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都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会儿心底竟然真的有些替那个话唠仙人担心了。
被囚禁?
什么鬼?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凌哲把脸颊贴着她的手心蹭了蹭,“怎么醒了?”
“做了个梦。你快接着睡吧。”
向阳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睡了半晚了,如今这小子脸蛋儿热乎乎的。比照白天的冰冷简直判若两人。向阳没舍得离开,就着姿势温柔的跟他碰了碰唇。
凌哲被她亲的一点儿迷糊都没了,顺势把人搂进怀里,变被动为主动,一边品尝着向阳温润的唇,双手也顺着她的腰线来回抚慰着。
向阳本来就是菜鸟,被他这么一亲一摸,身子软的不行。脑袋里迷糊成一团浆糊,身体却老实的紧紧搂着他。
或许,她缺的就是这份安全感吧。
也或许,只有抓住这人,她才能得到她一直想要的幸福吧。
直到凌哲放开她,在她耳边又亲了一口,向阳才回了神。“你快睡吧,我有点不舒服。”向阳说这话的时候手轻巧的在凌哲按捺不住的某处刮了一下。
少年面上腾起一片红晕,将脑袋埋在她怀里半天才退出来。
“好,一起睡。”
向阳微笑着点点头,是真的对着人又宠又怕了。真是的,怎么才一个吻就能兴奋成这样?看来以后还是少撩拨他比较好。
静谧的夜晚,不知何时已经起了风。
两人搂着彼此裹紧了被褥紧紧搂成一团。没过多久便沉睡了过去。
耳房里,男人轻轻挣开漆黑狭长的桃花眼,他的手心滴了一枚鲜红的血。男人微微勾起唇角,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
云淡风轻的说,“睡觉,睡觉!孤家寡人好惨啊。”
第二日,向阳虽然前半夜不太美好,可后半夜睡得却黑甜。这会儿醒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了人影。
她起床穿了衣裳,坐在梳妆台前拿着那把早就用惯了的桃木梳梳着头发。
如今她已经能顺利的给自己扎个发髻了。妇人的发髻其实还是比较好扎的。从前一直都是凌哲给她弄,直到昨天她才第一次自己扎头发。
向阳心底一乐,这小子要是知道这会儿自己已经偷偷把头发扎起来了,指不定得上来跟她气呢。
到了厨房的时候,她自觉地摸了提笼里的饭菜吃饱。转了一圈,除了白素云和小佳,其他一个人都没瞧见。
“奇了怪了,人呢?”
房通肯定是去集市了,小哲跟爹娘难道也跟着大哥下地干活儿了?
向阳也不着急,回屋拿了两张纸。反正大伙儿都各忙各的,她可不能再游手好闲,吃了睡睡了吃了。昨晚让爹摆脱房叔的事儿也不知道他说没说。
昨晚吃饭的时候向阳才知道,原来狄老爹跟房通也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很不错。房通身上那个木箱子就是狄老爹做出来的。
向阳当晚就让白老爹去说说,让房通给问问采办料子的事儿,还有第一批货约莫什么时候能做完。
这会儿人都走了小半天了。向阳也只有指着房通能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淋浴毕竟价格太高,一般老百姓家都消费不起。她既然跟狄家父子俩开作坊,这图纸肯定不能少。总不能指着狄大爷做他们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来支撑整个作坊吧。
她磨了墨,看着白晃晃的纸,把心底一直想着的东西慢慢画出来。
凌哲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女人聚精会神的描着什么,那样子很眼熟,想了一会儿,凌哲眼底一亮,“圆柱?”
“哎?你还记得圆柱啊!”向阳方才画的专注,等听到声音时才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凌哲搬了板凳坐到她身边,面上似乎很感兴趣,“阳阳,上回在作坊,你有说过。”
向阳点点头,“是圆柱没错,可我今天画的可不是柱子!也不是仓库哟。”
“那这是什么?”凌哲伸手指着边上翻过来的一个半圆形的东西。“看着好像茶碗的盖子。”
“哟呵,还真让你猜对了。”
向阳把画好的图纸拿起来放到面前吹了吹,然后仔细的给身边的人讲解着,“这东西在我们那儿叫杯子。”
“也是用来喝水的?”
“对啊,我不前阵子看他们下地,尤其是哥,哥忙活儿一上午,回来喝水跟牛饮的一样。出个门儿也没个东西盛水。被子就是带水的。”
凌哲眼底亮晶晶的,刚一觉得很有用,脸上又垮了,“咱哥那是懒,别人家下地的时候都带茶壶的。”
向阳一想,这个世界的茶壶那个样子,嘴起码有半米长,而且壶嘴尖细尖细的。看着不好看不说,喝起水来也相当的费劲。
她这么跟凌哲一说,少年连连点着脑袋,“那这盖子管用吗?会不会漏水?”
向阳点点头,“我这会儿说不清楚,等见着狄大爷,跟他再详细说。呐,这里这些刻痕就是防止漏水的。你到时候看见了就知道了。”
凌哲面上有些失望,可眼底那股希冀越来越盛。
等向阳把纸折好之后,他乖乖把图纸装进鲜环袋。
“小哲,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这两天我就多画几个图。把料子和活计都考虑进去。到时候直接一块儿给大爷做。你看成不?”
“嗯。我去陶大哥家里换点宣纸和墨。”凌哲听她这么一说,抬脚就往外走。向阳本还以为自己想的挺好。这会儿才注意到,他们的纸好像已经见底了。墨也被她浪费的差不多了。
“哎!你用什么跟人家换啊!”
向阳倒是知道,陶正作为里正,家里的宣纸绝对是少不了的。可这么去找人家换——
凌哲摆摆手,笑着朝后退,“阳阳,你放心吧!我一定能换来的。”
向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凌哲已经出了门,风一样的跑去陶正家了。她收拾了桌面,自觉的喝了两杯水。又陪着白素云聊了一会儿天儿。小叶子虽然才半月大,这会儿握拳和蹬腿儿的劲道却大了不少。向阳去的时候,小家伙儿睡得鼻子底下直冒泡泡。
白素云给他拉了拉小被子,怕他着凉,又给他身上多盖了一件衣服。也不敢盖的太重,小东西这会儿脆着呢。
向阳看小佳也凑上来看小叶子,揉着小家伙的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小佳,先生有说什么时候开学吗?”
小佳噘着嘴,似乎有些失落,“向姨,先生如今住在俺们家里,他都不太教俺念书了。”
向阳看他委屈的样儿,身后拍了拍床边,“坐。”
看他坐下来才温柔的开了口,“先生是大人,大人很忙的。再说,小佳什么时候会害羞了?跟个小姑娘一样墨迹可不行哟。你要是有不懂的,或者想找他玩儿,就去跟他说。问他就好。你不主动一点儿,他事儿多忙忘记了也是正常啊。”
小佳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害羞,小胖墩儿立马不乐意了,“姨!俺才不害羞!还是男汉子!才不害羞!”
向阳噗嗤笑了一声,“那刚刚跟我抱怨没人跟他玩儿教他学习的人是谁呀?”
小佳面上一红,
“是,是周承佳!”
额,这不还是你嘛!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