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向阳打着牌不肯看他。瞧着大伙儿看凌哲的样子,心底一乐。随后不甚在意的接着打牌。
桃坞村不大,从村头到村尾合起来也就三十户人家。对于山坡上住了那户新来的,大伙儿早就在背地里说了不少有的没的。
前阵子那家女主人上山打猎竟然带了一只狗下来,各家的小孩儿早就被暗下交代过不能同他们来往,小心不慎送了小命哭都哭不出来。
即便如此还是有些胆大的,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到那新来的一户人家转悠。
陶三这日忙完了手里的活计,想着来凌哲家找白老爹玩儿,谁知道刚到门口,就瞧见几个矮个儿男人扒在人家门口说着悄悄话。
“喂,他们在干啥?桌子上有什么东西好搓的?”
“谁知道?这户人家奇怪的咧,狗都敢养,搓桌子还有啥稀奇!”
搓桌子?
陶三也伸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堂屋里,那一家人,两个老的坐在桌上,周康和向阳正陪着他俩搓着桌面。不过,桌上好像还有啥东西啊!
陶三狐疑的摸摸下巴,走到门边儿咳嗽两声,“大伙儿干嘛呢?不在家呆着,围在人家门口!”
“啊?哈哈!三爷!您来啦!”
“嘿嘿,三爷,我们也没干啥!”
蹲在人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两个男人正看得出神,谁知道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声音,吓得脸都白了。瞧见来人是陶三,两人互看了一眼,打着马虎。
陶三还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几日天不好,他也没干什么活计。尽陪人掷骰子去了。赌桌上那些个家长里短的,他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了。
虽然有警告过他们,但好像效果并不太好啊!
“六子,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蹲人墙角想干蛋?”
“三爷,没啥!我们也就好奇!嘿嘿!好奇嘛!”
陶三虎眼一瞪,“好奇蛋!走着,跟俺进去,人家一家人好着呢。你们啊尽干些不靠谱的事儿。老子带你们跟人认识认识!”
“哎?三爷!三爷!俺们不去!他家有狗!俺们怕!”
“怕啥怕!他家那狗比你还聪明!瞧你这点出息!”陶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提溜一个男人,把人带进了向阳家里。
向阳坐在最里面,大门口有人进来一眼就能看清楚了。
她停下洗牌的动作站起身笑着跟陶三打招呼,“陶大叔,您来啦!这是?”
“向阳,瞧!他们俩蹲你们家门口跟小偷似得。俺给你揪进来了!”
“陶大叔,这——两位大哥好,你们来我家有事吗?”
“没!呵呵!就是在外面看你们在搓桌子,觉着怪罢了!嘿嘿!”
天!狗就在桌底下呢!千万别咬俺啊!
个子高一些的男人身子一抖,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小白菜蹲在向阳腿边上,早就把这两人看的清清楚楚的,这会儿看见人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打了个哈气就趴下去接着睡了。
向阳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桌底的小白菜,又想起这几日小佳对大伙儿说他们家的事儿,心底渐渐了然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位大哥,您可以过来看看!我们家人在玩儿的这个叫麻将。四个人一桌。我们是在搓麻将,并不是搓桌子!”
那男人往前凑了凑,不见小狗儿动弹,随后又壮着胆子朝前走了两步,好像是没有那么可怕啊?
陶三在一旁看得有些气节,从他背后就抽了他一巴掌,“六子,瞧你这出息!人家又不会吃了你!”
“陶大叔您别这样,这位大哥怕也是正常的。”
“得了,俺来看看你这个!”陶三摸了一张麻将牌在手里细细看着,他虽然不识字,可还能认识上面写的数字。
他对着身边最近的白老爹说,“老白,这东西是拿来玩儿的?”
白老爹看他也有兴致,赶紧点头,“对呀!我也刚刚学会,挺好玩儿的。”
陶三点点头,“看你们这一桌,这麻将的,玩儿起来有输有赢,莫不是还能赌钱玩儿?”
向阳眼底一亮,她自打把这东西做出来,还没对谁提过这是赌钱的玩意儿。这长赌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他竟然能一眼就瞧出来!
向阳抬了头笑道,“对啊,我们家小哲做的一个梦,想到这麻将可以拿来玩儿还可以赌。陶大叔您真是太聪明了!”
凌哲撇了撇她,从她身后拽了拽向阳的衣摆,谁知道她理都不理自己。凌哲面上一红。这明明就不是他做的嘛!
向阳拉着他的手攥在手里细细的摸着。那边儿陶三听完她的话,眼底霎时亮了。
“凌哲,你可真行啊!来来来,快教教俺,俺也想学!”
向阳笑的得意,福婶子玩儿了几圈眼有些花了,起身给他坐着。向阳也很干脆的教起他来。陶六和王贵倒是转过味来了。这一家人还挺和善的嘛!那狗也乖乖巧巧的趴在桌底下,一点儿也没有那些个碎嘴的女人说的恐怖嘛!
“我们也跟着看看可以吗?”陶六忍不住凑到向阳边上,遭了陶三一记白眼。“就知道你们俩小子忍不住!我说什么来着。大老爷们儿的别成天跟着你们婆娘站队。成天下瞎****。吃饱了撑的。”
“三爷,成了!我们知道错了还不成吗?您就少说两句!”
王贵扯了扯陶六,也不那么弓着腰害怕的要命了。
向阳就撑着脑袋在一旁看他们闹,突然觉得这村里的人除了陶大叔一家人和周康认识的几个兄弟之外,倒还挺好相处的。
“大伙儿也别站着了!坐吧!”凌哲无声的端了三个凳子过来让他们坐下来学。
福婶子还特地去厨房拿了一些干果给他们吃。
一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等把人送走了,向阳心底也轻松了一些。至少村里也不是大部分人都排斥他们了。
用了晚饭后,凌哲和向阳在耳房转了一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这些日子果然和宋祁说的一样,那人连醒都没醒过。
宋祁就呆在他的床边上,是不是给他擦擦额头,把把脉什么的。
刚开始的时候向阳还因此嘲笑过他。谁让他当初还那么记恨凤羽的脾气。如今倒是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变化。
竟然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围着人家转悠了。
宋祁对此嗤之以鼻,“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他可是那位!我不尊敬他,难道我尊敬你啊!”
向阳摸摸鼻子,皇帝了不起啊!皇帝还不是一样被人追成了落水狗。至今还卧床不起。
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问题好不好!
哼!
凌哲拉着她回了房,给她倒了温水洗了身子扶她上了床,“好啦!宋祁那人就那样!咱们不用跟他置气。你快休息吧!”
向阳转了身子看他笑着,“那你呢?”脸上早没了刚刚气鼓鼓的样子。
凌哲努努嘴,“我还没洗呢!马上就来!”
“好!我等你!”
凌哲钻被窝没多久,外面果然下起了雨,声音打在屋顶上碰碰直响。
向阳搂着身边的人笑道,“总算下下来了。闷死人了!”
凌哲把她的头发抚到耳边。“好像不止下雨,还有冰雹。”
“咱们这儿还会下冰雹?”她还以为他们这儿挺靠南的,前阵子那场雪已经是最冷了呢。
凌哲凑过去亲亲她的鼻子,“嗯,小时候就见过好几回。最大的一次跟鸡蛋一样,屋顶还被它砸漏过。”
向阳瞧着他的眼神,那里面黑漆漆的,让人觉得心慌。
“没事儿!你放心吧!这房子屋顶妥妥的!绝对不会漏了的!”
“我知道。快睡吧!”
“好。”向阳习惯性在他额头吻了一下,一手搂着他,一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被窝里温暖着呢。两人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