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从包里抽出了两张二十元递给了她。唐悦笑着向老板微鞠了个躬,便拉着男孩走了。
男孩一路傻笑跟着,像个小跟屁虫。小唐悦先带他到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根冰棍。然后从老板找来的零钱里抽了张五块,便将剩下的钱统统塞到了男孩裤子的口袋里。
小唐悦又将冰棍递给男孩,可男孩退让着不肯接,唐悦便撕开包装袋,直接将冰棍塞到男孩嘴里。
男孩笑得眼睛弯弯的,咬了一口冰棍,便又将冰棍递到小唐悦的嘴边。小唐悦不肯吃,他便固执的一直举着。直到小唐悦真的咬了一口,他才心满意足的咧开嘴笑得开怀。
唐悦盯着画面里男孩的笑容,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笑了。
这是属于方阳的、他因为她冲他真心实意笑时,他抑制不住、好似整个人都能发起光来的笑。
“怎么会是我和方阳?为什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因为这过去是未来。你还未醒觉缘觉法力,仍跳不出线性时间,仍在单一因果里。”
唐悦听不懂,看向鬼差,“缘觉法力、单一因果?难道因果还有多重的?”
“缘觉既在因果,又无因果;因既是果,果又是因。缘觉天连,因果自洽。”
唐悦听得更懵了,无奈道:“你能说点人听得懂的话吗?”
鬼差不再解释,而是一挥袖,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唐悦只好暂时放下疑问,看向画面。
此时画面里不再是小时候的她,而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和工装裤、踩着黑色马丁靴、编着脏脏辫,看起来又酷又痞的二十出头的女孩。
唐悦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若不是画面里含着棒棒糖、将一个胳膊满是纹身的金发男人踹倒在地的女孩,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五官,唐悦根本不敢相信,那个小太妹会是自己。
应该说,即便那女孩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她仍不能相信,那个女孩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唐悦不可置信的指指那个女人,又指指自己的鼻子,转头问身旁的鬼差。
“那是我?我怎么可能成个太妹?!”
“是你。”
鬼差不容置疑的冷淡说着,撩了撩下巴让她继续看画面。
唐悦转回头,看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许历,不由得眼睛睁得更大了。
只见画面中许历一脸宠溺的揉了揉唐悦的脑袋,唐悦含着棒棒糖,非常嫌弃的撇开头,然后钻进了面前的豪车。身后的许历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也跟着进去。
从路上的风景可以看出,他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法郎国。豪车开上一座山,进到一个大得过分的庄园,停在一幢豪华别墅前。
唐悦下了车,也不等许历,便大大咧咧的挥退迎上前的女仆,自己进到别墅蹭掉马丁靴,然后赤着脚跑到沙发那扑躺下去。
她摸出了抱枕下的游戏机,一只脚挂到沙发背上,抖着脚玩了起来。
许历将帽子和手杖递给女仆,进门之后亲自拿起唐悦那双猫脸拖鞋,走到沙发旁将鞋子放到地上。
许历坐到唐悦身边,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抓着沙发背,俯下点身子不知和唐悦说些什么。唐悦停下手上的游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撇下嘴角挑挑眉,一脸嫌弃的耸耸肩。
许历扶着沙发的手挪到她的肩头,手指绕起了她的辫子。唐悦好似习以为常,不为所动。
可等许历偷偷压下身,脸靠向她的时候,她却非常警觉的抓起一个抱枕,精准无误的压向了许历的脸。然后,她用脚推开许历,撑起身从沙发背上翻过,赤着脚一面玩游戏,一面走向楼梯。
看到这样的画面,唐悦只觉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恶心。她不能接受的抽搐着一边嘴角,指着画面看向鬼差。
“这怎么可能?我疯了吗?!”
鬼差没有理会唐悦,而是又一挥袖,画面再次变换。
这次,唐悦看到了一场本该极度喧闹、却静默无声的演唱会。
舞台中间摆着一个架子鼓,贝斯手和吉他手正围着架子鼓疯狂的扭动弹琴。键盘手站在后面,也跟着节拍晃动着身子。
而最惹人注目的,或许就是舞台中间的鼓手。只见他挥汗如雨、飞快的敲着面前的鼓,一阵骚操作后终于用修长洁白的手指转了转鼓槌,最后敲了几下,便扔下鼓槌站起身。
鼓手起身之后,唐悦终于看清眼前满头是汗,跑到舞台前拿起话筒开始又唱又跳的人。
这样张扬闹腾的人,居然是她那从小忧郁安静、连小跑都要小心翼翼的哥哥?
画面里简睿对着台下的观众歇斯底里的嘶吼,他脸上洋溢着酣畅淋漓的快乐。满头是汗的他,冲着台下某个方向送去一个飞吻,这个方向的观众立刻欢呼着尖叫起来。
舞台后面的大荧幕视角也转向了这边的观众席,画面最终聚焦在了一安静、一疯狂尖叫的两个人身上。
只见荧幕里,脸上贴着彩画、头戴恶魔角灯、手里举着“我爱简睿”灯牌、疯狂尖叫的唐悦,看到镜头对着自己,便兴奋得跳起来,勾住一旁安静得格格不入的高个子男人的脖子,也向舞台献出一个飞吻。
虚无空间里的唐悦不自觉的勾勾嘴角,看着画面里抱着双臂,因为被唐悦手里的灯牌撞到脸而越发无奈、不高兴的推开灯牌的肖尧。
只见肖尧头顶戴的天使灯环,英俊的脸上被贴上了一张贴纸,贴纸赫然写着“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