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瞬间提了速,以一个城市中不能有的速度飞快上了高架。
唐悦下车无望,只能转回身悲愤的看向许历:
“许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养父欠你的钱,我加倍甚至十倍还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许历推了推金边眼镜,一脸的平和,眼中闪烁的光却和镜片的寒光一起,令唐悦遍体生寒。
“有趣的人不值得一千万,甚至一个亿吗?”
唐悦咽了咽口水,再次贴到车门上。
“你说过,你不缺女人。”
“我是不缺女人,可我想要的女人,必须和我想要的东西一样,呆在我想让她呆的地方。”
“许历,我是人,不是宠物、不是物品!”
唐悦还在试图和许历讲理,可许历对于她的悲愤却无动于衷。他轻飘飘的瞥向唐悦,仿佛在说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对我而言,你是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我要你是什么。”
莫大的屈辱和愤怒,让唐悦终于忍无可忍。
眼前的人像恶魔一样折磨了她好几年,在消失的这十年里,又化作了梦魇缠着她。如今他再次出现,就立刻要毁掉她的生活。
唐悦突然觉得,与其被他这样玩弄,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
想到这,她猛地扑向许历,双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自己的老板突然被掐,慌得车子晃了一下慢了下来。而副驾的保镖,则解了安全带准备转身抓住唐悦。
“谁让你减速了?还有你,滚回去。”
许历虽然被唐悦压在身下掐着,可他却丝毫不在意。他扣着唐悦的双腕,巨大的力气让细瘦的腕子几乎断掉。
昨晚被方阳和傅鸣霄掐肿的腕子又疼了起来,唐悦却仍不死心,手上使不出更多的力气,便干脆用全身的重量压上去。
许历的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紧,通红从脖子一直蔓延到他的双目。能吸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缺氧让他的大脑开始变得不理智,他居然突然松开唐悦的手,面红目赤、勾着嘴角看着身上的唐悦笑。
可窒息感也就那么短暂的一会,唐悦的泪水砸到了他的脸上,他疑惑的眨眨眼睛,感受到脖子的松动。
唐悦不甘心的把不知不觉掉下来的眼泪抹掉,退回原来的位置,一言不发的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
许历轻轻咳了咳,坐直身揉了揉脖子,看向唐悦的后脑勺,和车窗上映出的那张哀伤又不甘的脸。
“还是这么没用。当初那个说着能拖任何人下水,哪怕一点点也是赚了的人,去哪了?”
唐悦不说话,紧紧的咬着唇憋着气,努力赶跑心中因为无能为力而升起的脆弱感。
对于许历这种有钱有势,却没有道德和良知的人,她真的不知道,除了和他同归于尽,自己还能怎样。
可为了这样一个人葬送自己、丢下肖尧,她又实在不甘心。
唐悦的安静,仿佛是她屈服的沉默。许历虽然莫名的并不痛快,可却还是像个胜利者宣示主权一样,挪过来用手指轻轻撩拨着她后颈的头发。
唐悦的头发,依然和记忆中的一样软。许历用手指绕了几圈,突然就怀念起十几年前嗅到过的那股香气。
于是,他靠向唐悦紧张僵硬、退无可退的后背,闭上眼睛,在唐悦的耳后嗅了嗅。
随着许历的吸气,唐悦的身子像只惊吓过度的松鼠,又僵又抖。接着,她浑身的寒毛竖起,连耳朵尖的那点绒毛,也在许历的注视下竖了起来。
“这么怕我?”
许历维持着贴向她的姿势,在唐悦的耳后轻声问。这下唐悦的双肩不可控的一跳,她惊慌又愤怒的转身要拿手肘撞向许历的胸口。
可早有预料的许历,却在她转身抬手的同时,迅速往后仰,然后抓着她的胳膊便将她转过来压到椅背上。
许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小臂撑到唐悦那侧的车窗上,顿时瘦小的唐悦被他整个人困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唐悦抗拒着这样近距离的碰触,她将头狠狠扭向车窗,既不想碰触到许历,又不想让他再挨近自己一微米。她忍着心中的恶心,伸出拳头推着许历的肩,试图用细瘦的胳膊将健硕的他推开。
唐悦的推拒,在许历看来,简直像只小奶崽子的戏耍。非但半点作用也没有,反倒挠得他心痒。
他烦躁的抓住唐悦推在自己肩上的手,将它压到了玻璃窗上。然后半眯着眼睛看向唐悦,喉结动了动。
唐悦惊恐的转过头看向他,眼底流露着恐惧和抗拒。
许历盯着唐悦还有些湿润的黑眼睛,眼神幽暗下来。他作势要低下头问她,唐悦惊恐的扭开脸躲到自己的肩上。
她不自觉发颤的肩,让许历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唐悦露在领子外的细长玉颈,嘴张了张、喉结又动了动。
可最后,他却是放开了唐悦,重新坐回车子的另一头。
许历摘下自己的眼镜,从怀里掏出了小方巾,轻轻擦了起来。
“你放心,对你,我比你想象的有耐心。我不会对你用强,我要你心甘情愿。”
许历说着,再次架上那副让他伪装得人畜无害的金丝眼睛,程亮的镜片反射了一道前方的车灯,像刺刀上的寒光一样,极具侵略性的照向唐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