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未曾有过性子娇柔之时,可是……”
静姝从康熙的手中挣开:
“皇上真的喜欢那样的妾身吗?”
静姝想起当初的自己,即便是为其挡了刀,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竟不如现在什么都不做便成为了贵妃。
或许那时她便该明白,一味依从男子喜好换来的情委实靠不住。
康熙不语,看中眼前的静姝,只觉得扎手的厉害,可是正如静姝所说,这样的静姝才能带给他异样的刺激与新鲜。
那是远非宫中妃嫔被养在闺阁的拘束顺从的热烈肆意。
在这样的性子感染下,哪怕是她那张红唇吐出的锥心之言听着都没那么刺耳了。
“你,简直冥顽不灵!”
康熙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气虚,就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后,康熙便一甩袖子走了。
静姝坐在原位,桌上尽是残羹冷炙,那原本咕嘟咕嘟滚着的锅子也不知何时熄了火,凝了一层油脂在表面,一动不动,如同一锅死水。
“茯苓,撤了吧。”
静姝说着,外头的茯苓才走了进来,茯苓带人收拾,静姝起身去了书房,门扉重重阖上,茯苓才抹了抹眼睛。
主子好容易开心点,康熙为何,为何非要今日来呢?
康熙因为静姝的忤逆心中不悦,更因为静姝似乎真的抓住了他真实的喜好忐忑不已。
他从小到大学过的东西告诉他,为君者,绝不允许有任何软肋被女人抓到。
康熙不禁想起先帝离世前拉着自己一人叮嘱的模样:
“玄烨,你记住,爱新觉罗的男人绝不能被女人抓住软肋。你皇玛嬷便是抓住了多尔衮的软肋,所以……
这大清的江山成了朕的,可是朕不知不觉被皇后抓住了软肋,所以朕只能随她而去啦。
朕只希望,朕只希望你这一辈子能做一个好皇帝,同时不要被女子抓住软肋啊!”
他自认自己如今在向好皇帝努力,可是对于静姝……康熙只觉得棘手的厉害。
皇阿玛啊皇阿玛,儿子似乎要辜负您所愿了。
康熙深吸一口气,负手看向皇陵方向,半晌他对梁九功道:
“贵妃今日似是动了真火,你稍后让刘全去给贵妃请平安脉。”
梁九功想着康熙方才对于皇后昏厥欲请太医都评不吉之事,不由咋了咋舌。
但即使如此,梁九功还是飞快办好了这事儿。
但康熙并没有这么轻松放过他,而是又问他:
“只是贵妃这个性子……梁九功,你说,今个这事儿谁对谁错?”
康熙看着梁九功,似乎真等梁九功一个答案,梁九功直接脑子一懵,等看到康熙不耐烦的皱起眉,这才忙道:
“奴才以为,皇上今日去寻贵妃娘娘必有用意,故而错不在您身上。”
他可是瞧见皇上在吩咐人给皇后娘娘做凤袍的时候,亲自盯着瞧了许多,回来还在桌上涂涂画画,最后秘密藏起来的!
康熙点了点头,朝乾清宫走去:
“继续。”
“而贵妃娘娘性子外柔内刚,可却实打实把您放在心上的,娘娘自然……也无错。”
“哦?朕无错,贵妃也无错,那是谁错了?”
“奴才以为,错在这件事儿!您想啊,若非是这件事突然出现,皇上怎会与贵妃娘娘起争执?”
“错在事?”
康熙不由陷入沉思,梁九功继续道:
“今日之事您若是细细理过,便知道贵妃娘娘……她真的无法再退。”
皇后娘娘本就以后位意欲弹压贵妃娘娘,若是贵妃娘娘束手就擒,只怕日后连腹中孩子也……
梁九功是知道妇人对于孩子的保护欲的,皇后娘娘无子,自然不知道这类有子的妃嫔对于孩子有着何等可怕的保护欲。
“她怎么无法再退?不是有朕在?”
康熙自言自语着,梁九功闭口不言。
皇后昏厥之事,便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半月后,皇后用了大半月的药终于好转,便在当天的请安时对于静姝笑眯眯的说:
“贵妃这一胎怕是快要生了,依着宫中的规矩,本宫让人将你额娘请进宫中,陪你生产。
待你稍后谢恩便可以随你额娘一同回去了,这事儿,你不必太感谢本宫的。”
静姝一听到郭络罗夫人的名字,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那日郭络罗府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
纵使如今的翊坤宫还绑着康熙特意让人去打探到静姝幼时的秋千,可是静姝仍觉得心里缺的那块再也找不回来。
所以打一开始,她便没有想要郭络罗夫人来此的想法,也不知皇后如此,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