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看了看怀里的黄纸,轻声道:
“你不害怕吗?私相授受,在宫中乃是重罪。”
茯苓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认真且真诚的看着静姝:
“奴婢只盼着主子能过的舒服,活的开心些,奴婢便知足了。至于那些重罪什么,真到那一日,奴婢岂能独活?奴婢死后,哪管世间洪水滔天?”
静姝望了望茯苓,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是我对你不住。”
“主子莫要再胡思乱想了,您今个也累了,快去歇息吧。奴婢一会让人炖一碗莲子银耳羹,您用过在睡。”
静姝说好,随后将黄纸放妥,这才去了卧房。
次日,静姝被茯苓叫起,只听茯苓一边上妆,一边道:
“主子,奴婢算过时间了,您一会儿还可以再用一顿早膳,便刚刚好。
您是贵妃,不必巴巴赶着过去,但咱们也不能过了时辰,奴婢定不会让皇后抓到您的错处!”
“好,你看着安排。”
“是!那您看,今个您要穿那件衣裳?”
茯苓拿出了内务府新送来的冬装,鹅黄淡粉雪青天青,那叫一个色彩缤纷。
静姝抬眼一看,却直接选了里面颜色最为浓重的石榴红,那红浓烈至极,与正红只差分毫。
“就这件吧,今个皇后盛情邀请,我定要好生相陪。”
“主子要穿这件吗?那奴婢给您把头面换成金饰吧。”
“好。”
石榴红的旗装衬得静姝肤白如雪,姿容艳丽不可方物,金色的发饰在乌发间熠熠生辉,静姝只坐在那里,便有一种气势扑面而来。
茯苓看到这样的主子,都已经惊艳到要说不出话来了,等静姝用过了早膳,这便坐着撵子朝永寿宫而去。
永寿宫内,皇后坐在上首,看着自己左侧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淡淡的暼了一眼沙漏:
“已近辰时,懿贵妃还未曾前来,银月,你记着,懿贵妃今日请安来迟……”
“妾身没有来迟吧?”
静姝浅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身穿石榴红旗装逆光而来,那抹红色鲜艳到让皇后都觉得有些刺眼。
随着静姝话音落下,那沙漏里的沙子才堪堪落尽,静姝淡淡一笑:
“看来是刚刚好了。”
皇后听了这话,眯着眼看着静姝,冷淡道:
“懿贵妃,初次请安便踩点而来,你可是对给本宫请安有什么意见?”
静姝听了皇后的话,扬了扬眉,唇角笑意不变。
“您在说什么啊,妾身听不懂。”
“昔日本宫去你宫中请安时,可未曾如此过!”
皇后意有所指的说着,静姝笑了笑,拉长了声音:
“昔日……是这样吗?妾身记不清了,您别动气,大不了妾身后头来早点。”
皇后看着静姝笑吟吟的模样,有心想要责怪,可是随后静姝便不经意的摸了摸腹部,皇后想起皇上对静姝的在意,不由咬碎了一口银牙。
就算她恨不得静姝的孩子立马没了,可是也不能在她的永寿宫!
“罢了,下不为例,你入座吧!”
等静姝坐下后,皇后这才淡声道:
“皇上有令,这两年民间灾害频繁,国库空虚,故而今年的大封典礼一切从简,诸位妹妹应到没有意见吧?”
皇后语气强硬,听的不少妃嫔皱起眉头,但因皇后之身份,都捏着鼻子忍下了。
“是,妾身等无异议。”
皇后这才满意点头,正要说话,静姝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碗:
“若是大封从简,岂不是委屈了皇后娘娘您?这后位难得,钮祜禄一族为了您都付出许多,只怕也不差这最后的一星半点了吧?”
静姝含笑看着皇后,皇后突然眸子一缩,她知道了?
“你,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请安时候,懿贵妃便是胡言乱语也要有点分寸!”
“您不懂?”
静姝掩唇一笑:
“好,您不懂。”
明明静姝什么也没有说,可是皇后就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她瞪了静姝一眼:
“够了!大封从简自然是你们这些妃嫔,本宫乃大清之后,岂会与尔等相提并论?”
佟妃听了皇后这话,也没忍住讥讽道:
“您可是皇后,民间遭了灾,您不说尽国母之则,那也该勤俭修身,这话,恕妾身不敢苟同!”
皇后原本因为终于成为后宫胜利者而飘起来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沉下来。
“本宫,本宫自然晓得,不用你多嘴!”
“是吗?妾身还以为您如那贫人乍富,便忘了昔日呢!”
佟妃成功拉走了静姝身上的大半火力,气的皇后胸口一起一伏的:
“好你个佟贵妃,本宫真是错看了你!”
“说的好像昔日娘娘正眼瞧过妾身似的?”
“你!”
“懿贵妃你来……”
皇后和佟贵妃一斗嘴,就下意识的要去找静姝评理,但随后她又险险刹住话头。
她如今是皇后了,和贵妃起了争执却要让另一贵妃评理,实在是太过荒谬!
静姝接受到了皇后意思,笑了一下,没有什么意思,可是听的皇后又羞又恼。
“你们这是以下犯上!以下犯上!!”
静姝和佟妃对视一眼,双双起身,随后众妃也一同起身,齐声道:
“请皇后娘娘赐教,妾身等何处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