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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在去往慈宁宫的路上,静姝半靠着撵子,用手撑着头,细细思索着竹青姑姑说的那些话。
主子们……
这宫中上上下下能够称得上主子的,除了太皇太后,太后,皇上外,便只有皇后了,甚至连皇后也要略逊一筹。
至于她们这些妾妃,不过是伺候主子的半个主子罢了。
静姝突然直接坐起,不对,这宫里,可还有一个未来的主子呢。
太子!
“娘娘有孕在身,还是扶好坐稳的好。”
竹青姑姑跟在旁边,语气不带一丝波澜的说道。
可静姝知道竹青姑姑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关心,只对她道了谢谢,便重又坐了回去。
静姝闭了闭眼,脑中飞快的对这次的事儿做了推测。
昨日太子的叔公索额图才被皇上责罚,想来太子便是因为这事儿才来针对自己。
由此可知太子对于此事也并非一无所知,果然宫中的孩子皆早慧。
延禧宫中的五公主不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只是,太子纵使想要针对自己,他一个孩子也只能从一些小事上入手了。
静姝想到这里,对于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事心里也有了成算,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她按了按眉心,随意在人群中暼了一眼,没有看到孟良的身影,想来是已经去通禀皇上了。
那也正好。
静姝也想让皇上瞧瞧,他一心维护的太子,究竟如何?
慈宁宫虽然不近,但也在抬撵太监稳健的脚力下于三刻钟后抵达。
静姝扶着茯苓下了撵子,对着候在一旁的竹青姑姑点了点头,便抬脚走进了慈宁宫。
进了慈宁宫,里面果然坐着太子与太皇太后二人,两人正临窗对弈。
太子不亏为康熙亲手教导出来的,小小年纪便已经颇有风华。
这会儿见到太皇太后落下一子后,顿时胸有成竹的紧随着落下棋子。
两人你方落罢我即落,那叫一个迅捷如飞,看的人眼花缭乱。
“乌库玛嬷,保成赢了!”
太子大笑着落下最后一枚棋子,太皇太后也笑着摇了摇头:
“乌库玛嬷年纪大喽,脑子不中用了。”
太子忙跳下去,抱着太皇太后的双腿撒娇:
“乌库玛嬷才不是年纪大呢!乌库玛嬷是疼保成,让着保成呢!保成心里都知道,这满宫上下,只有乌库玛嬷最疼保成。”
“好,好,好,哀家的小冤家,你快起来,地上凉。”
太子这才笑嘻嘻的站起身,静姝见状也对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
“妾身给太皇太后请安,见过太子。”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只替太子理了理衣裳的褶皱,笑呵呵道:
“瞧你这会儿倒是精神了,哀家心里也舒坦了。你是咱们大清朝的太子,有什么委屈当场发作了便是,哪里能委屈了自个?”
太子一副乖巧纯良的模样:
“保成记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呀,皇上只叫你为君之道,却不教你立威,真是心疼死哀家了!”
太子闻言,眼圈微红,腼腆一笑,没有说话,可是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这在这时,竹青姑姑轻声道:
“主子,懿妃娘娘还有孕在身……”
太皇太后暼了竹青姑姑一眼,这才将眼神放在静姝身上,淡淡道:
“懿妃,免礼吧。”
太皇太后也不说赐座,仿佛曾经和静姝之间的和睦只是一场幻境。
“不知太皇太后今日召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静姝垂着头,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
太皇太后本来想要呵斥,可是看到静姝这样,倒是有些发作不出来,只冷冷道:
“皇上偏疼你,你如今更是三妃之首,掌六宫之权,哀家素来只在宫中听闻你理事极好的美名。
却不想,盛名之下,你却只是一个徒有虚名之辈!太子不过三岁稚童,你怎敢,怎敢……”
太皇太后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太子也在一旁献着殷勤,又是倒水又是抚背的安慰。
可是太子的安慰并未让太皇太后平息怒气,甚至让太皇太后肝火更盛!
保成这么好的孩子,这郭络罗氏如何敢让他受委屈?!
有道是旁观者清,静姝只冷眼看着,便看出了太子举止间多有的表演成分。
可是太皇太后当局者迷,这会儿只对太子的关怀颇为受用,为此对静姝急言厉斥。
静姝静静的太皇太后发作完,这才冷静的问道:
“按理说,太皇太后您的问责妾身理应经受,但妾身尚有一事不明,还请您解惑。
妾身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何事,竟让您能怀疑妾身对一个孩子动手?妾身也是快要做额娘的人了,便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做出那等心狠手辣之事。”
“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太子按制可用八龙刺绣,可被你换成了蟒绣,你居心何在?!可怜哀家的保成,小小年纪便要被你这般诅咒!”:,,